良久,暨休才憋出来一句,“这都是因果,我们无力阻止的因果,等到这一战结束,我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一但信任出现了裂痕,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利刃,最后将一切撕扯的遍体鳞伤。
得到暨休的保证,大家在继续着手头的动作,朝着既定的目标,乱葬岗一步步走去,但是这一路,众人总是时不时的朝着身后的雪域城看一眼。
这一举动最多的怕不过就是,一直牵挂着雪域城中景卿的即墨鸿羲了。
暨休轻拍着他的肩膀,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相信她吧。”
雪域城中,被两人相信着的景卿也不似外面之人所想的那般。
每踏出的一步,身后都有着一道血色的脚印,黑色的雾气一丝一缕的散着,刹那间就将脚下踩着的白雪变成了一片血色。
景卿提剑走在原本熟悉的街道上,身边黑色的雾气愈来愈浓重,直至化作了实体,变成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黑色的身影没有五官,什么都没有,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压抑。
景卿伸手拉过身影的小手,跟着它的步伐,一点点的走在着街道上,所走过之处,都变得破败不堪。
准确来说不是变得破败不堪,而是变得和从前一模一样,和多年之前的雪域城一模一样。
古老的矮房,门口堆放的柴火,以及那街道尽头那硕大,格格不入,却又诡异融合在周边环境中的祭台。
祭台正中心依旧摆放着那个熟悉的十字架,只是上面一个空空如也,只有这已经干涸的血迹,大片大片的。
雪花落在污秽不堪的祭台上,逐渐的覆盖住了那痕迹,却没有办法覆盖住从前这里生的一切。
随着景卿的走近,她手中牵着的黑影也在一点一点的变浓,一开始是一团什么都看不清的黑影,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景卿的步伐,渐渐显现出了他原本的样子。
一个瘦小的孩童,有着明显的小胳膊小腿,一头长,服服帖帖的耷拉在肩头,明明有着一张精巧的小脸,脸上却没有五官。
两人驻足台前,景卿抬头死死的盯着那熟悉的十字架,双眸开始一点点的放空,连带着牵着孩童的手也放开了。
在景卿松手的瞬间,孩童就像是被打开枷锁的野兽,朝着一处传来吵闹的地方疾驰而去,刹那间就消失了身影。
只留下了景卿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祭台,好似在等着什么人,也是,她就是在等着什么人。
良久,她要等的人才缓缓的出现在了祭台的面前,准确的说是步履蹒跚的被人搀扶着来到这里。
这时景卿才微微回,长挡住了那倾城的脸盘,只能从的缝隙中,看到那流露着凶光的绿眸,带着野兽的凶狠,还有癫狂,看不出一丝的理智。
“好久不见,外城人。”
很快空旷的四周就围满了人,景卿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满头白的老者,朱唇轻启,便是让老者感到恐惧。
外城人,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很久,很久,至少从那场祭祀结束之后,就没有人在喊过这个称呼了,他们都是叫着自己仙长,大人。
“你是。。。。。。”
老者微睁着自己那看不清的双眼,意图费力的看清面前站着的,身穿铠甲之人的面庞,可终究是不得结果。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小孩,轻拉着老者的衣袖,稚嫩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氛围中。
“大人,这是那个来雪域城驻守的少监,暨卿呀。”
“暨。。。。。。卿。。。。。。”
“看来你还是没认出我是谁呀。”
一道带着疯狂的声音从那小孩的身后响起,同样稚嫩的声音,却带给人无限的恐慌。
老者猛地回头,自己的另一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一个孩童,就是之前那离开的黑影,她手上还沾着鲜血,不停的滴落在身下,早已形成了一道血河。
“你不能不记得我呀,我一直记得你呀,外城人,我是轻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随着轻的声音落下,老者身侧的也传来了动静,老者转头一看,之间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小孩,此时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目光惊愕的垂眸看着自己的胸膛。
哪里一个血色的大窟窿,还在不断的向外面冒着鲜血,胸膛在就空了,但是那小孩却还有着反应。
身边惊叫声四起,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看着自己家的小孩死在了当场,急忙上前,脸上的泪水不要钱一样的落下,却换不回怀中消逝的生命。
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好似给这个世界按下了开始键,周边的环境开始变得嘈杂,人们口中都在叫喊着,甚至还有几个人想要上前,抓着轻。
可惜,人还没走到轻的跟前,就被黑色的雾气压制在了原地。
轻迈着小步,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和面前跪着的妇人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她缓缓的蹲在了妇人面前,明明看不出五官的脸上,却散着快乐的气息。
“哎呀,这么就躺下了,哎呀,真的好可怜呀。”
嘴上说着悲悯的话,可是那稚嫩的小手却一下一下的抚着那妇人的高挺的肚子,嘴里还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哎呀,不止是那一个呀,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随着轻的动作,妇人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煞白,双手也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看起来好像是动了胎气,要当场临盆了。
一时之间有人要上前,却都被轻一个抬手,摁在了原地,他们就这样呆在原地,看到了这辈子都会惊恐的从睡梦中吓醒的一幕。
只见刚刚还坐在地上,痛苦的呼喊的妇人,不知怎的的蓦然倒在了地上,双眸睁的极大,那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嘴角也在不断的往外面渗出鲜血,脸色死白,双手呈现出一种爪牙状,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