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儿想明早摘棉花,可以停一天吗?”
刘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太子拉着他起来去院里。
棉花早开了,小太子在长平侯府不能亲自摘。刚回来那几日棉树上只有棉桃,今早才有裂开的迹象。中午炎热,棉叶晒焦,摘的话棉叶会落到棉花上。只能等一夜的露水把棉叶打湿再摘。
刘彻看到棉桃快把棉枝压弯了,“这么多?”
张顺子解释,种的时候往地里撒了一层草木灰,没了虫子,中间又追两次肥。
用樱桃的话说,太子殿下恨不得把棉树和棉花地榨干。
反正明年可以种到博望苑,地榨干也无妨。
刘彻:“依你看如果交给农夫来种,一亩地可得多少斤这种白花?”
“一石左右。”
农夫不可能像张顺子一样仔细,一点点捡虫卵。农家不如博望苑的牲口多,犁地的时候上一次肥已经是顶好了。
刘彻闻言皱眉:“才一石?”
一石还少啊?小太子很想提醒不知足的老父亲,有些地方的小麦亩产才一石左右。
“父皇,一石蚕丝多吗?”
小太子此言一出,皇帝顿时无语了。
何止多,简直太多了。
刘彻笑着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就你机灵。”
小太子仰起头,脸上尽是疑惑,他又做什么了啊。
“装吧你。”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令张顺子好好种,以后博望苑的庄稼瓜果都归他管。
张顺子低头谢恩。
小太子提醒老父亲,顺子是他的人。
刘彻轻嗤一声,转身回宣室。
一盏茶左右,春望带人过来给小太子送来千金。
小太子抓一块八两重的金币扔给张顺子。
张顺子惊得忘记谢恩。
小太子去沐浴洗漱,张顺子才回过神,万分感慨:“种地也能得重赏。”
八两金看似不多,跟大将军去年辛苦几个月得两千两黄金比起来着实不少。
太子宫粗使婆子羡慕:“其实我以前也种过田。”
张顺子:“等我去博望苑,这片地由你照顾。”
粗使婆子不敢应,但她的双眼禁不住朝小太子浴室方向看去。
张顺子以前收上来的棉花晒干了,可以把棉花和棉籽分离了。小太子令吴琢去做公孙敬声打听到的脱粒工具,以及把棉花弹软的工具。
等小太子开始上课,宫中木匠也把他要的工具做好了。
比起东越、南越人用的工具,宫中能工巧匠做的更好。小太子是不懂这些工具,但他前世活得久见得多,亲自使过,认为不顺手,令木匠调整。等到秋分日,棉树可以砍掉的时候,新的工具送来,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把花籽分离。弹棉花的时候也只需两个人。
小太子得了好东西自然要孝敬老父亲。
刘彻乍一看到简单的工具第一反应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当张顺子开始他的表演,刘彻越看越惊讶,可比抽丝剥茧快多了。
有了这些,大雪压垮房屋,他也不必担心遍地白骨。
刘彻激动的抱起儿子:“据儿,你祖母说得对,有你是大汉的福气。”
“父皇才是大汉的福气啊。”
刘彻眉开眼笑,比得到儿子的檀木围棋、玉制毛笔还高兴。
“那你倒是说说朕怎么是大汉的福气了。”
小太子想一下:“您是我父皇啊。”言外之意,没有你哪有我啊。
刘彻佯装不满:“这是夸你还是夸朕呢?”
“我想养猫猫,父皇叫我养猫猫。我想种什么,父皇叫我种什么。姨母就不许敬声种。舅母也不许伉儿玩泥巴。”小太子说到此重重地点一下头,“没有父皇就没有孩儿啊。”
刘彻诧异,儿子竟然真懂。
其实他只是希望儿子开开心心罢了。
“谁告诉你的?”
小太子摇头:“没有人告诉我啊。表兄弟们羡慕我。我耍钱父皇都不怪我。如果是敬声,姨母得打得他屁股开花。姑母得唠叨的陈家表兄想离家出走。”说到此,他万分感慨:“我的父皇是天下最好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