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何时暗示他?”
卫子夫:“这事不能太刻意。妾身说这事的时候不能只有妾身和据儿,最好有别人在场,据儿不好反驳。”
“还是你了解——”刘彻听到蹬蹬瞪脚步声,把话咽回去,朝外看去,宣室殿小黄门,“何事?”
小黄门停下:“边关急报。”
“又有急报?”刘彻拧眉,“皇后,此事朕就不管了。”
卫子夫起身送他:“陛下先去忙吧。”
今年风调雨顺无天灾,但有人祸。刘彻到甘泉宫安顿下来就收到长安转过去的急奏。刘彻虽然把朝政交给儿子,但太子谨记他只是太子,所以急奏都没拆,直接令侍者去甘泉宫。
南越国相反,杀了南越王以及太后,还有朝廷派驻南越侍者,南边大乱,刘彻令路博德、韩说等人率水军南下。韩说曾以校尉身份随卫青出征匈奴立功封侯,路博德也曾随霍去病上过战场,不缺经验。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由太子下旨。刘彻从甘泉宫送手谕令大农令筹备粮草,路博德、韩说等人从宣室去甘泉宫等等。即便卫子夫不关心朝政,日日进进出出她也有所耳闻。
刘彻抱怨“又有急奏”也是以为他躲去甘泉宫了还不得清闲。
“匈奴活腻了?”刘彻到宣室就问。
边关使者震惊。
刘彻的脸色骤变,伸手拿过奏章又是一惊,原来是两份,头一份是西羌反,第二份是匈奴侵入五原杀死太守。
刘彻立刻令黄门宣大将军和大司马。紧接着就忍不住骂:“太子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春望不禁问:“匈奴不知道我们最不缺能征善战的将军?”
“太子当日怎么说的?单于王震慑匈奴部众。急奏上说匈奴同西羌结交,单于王以为西羌有几十万人,我朝不敢用兵。”刘彻冷笑,“西羌那些人朕都不需要去病领兵。”
韩说等人还在回来的路上,刘彻希望霍去病明年春出兵匈奴,过几天的比武还得他盯上,就令李息和边将徐自为为将。
当日下午,刘彻下诏天下令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平民前往边关集合。长安这边刘彻又抽掉许多精兵令李息带过去。一时间筹集不到那么多粮草,刘彻先用国库的粮,目的就是速战速决。
等太子得知此事长安精兵已经出发了。
太子见着老父亲就忍不住说:“西羌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还没打扫好战场朝廷大军就到了。”
朝廷又是举办春试,又是准备秋比,给平民一条出路,还修书楼,刘彻也没主动出兵,是以他今年名声极好。刘彻下旨征兵无人抱怨,等长安这边精兵到边关,各地民兵也抵达边关。有骑马的,有骑驴的,也有驾牛车的。看起来松散不像去打仗,反而像秋游。但这些人都随卫青和霍去病上个战场。
李息没少随卫青出征,经验丰富,一日就整顿好了。
兵贵神速,长安这边武比才开始边关就传来捷报。刘彻给辽东送信,关东税收可以用粮抵。等关东大米一到京师,刘彻就令人送到朝廷在东西市开的铺子里卖。
关东米比江南米贵两成,起初无论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认为天子打仗穷疯了。
掌柜的见无人问津也不着急,令人舂几斤米,架一口大锅在铺子外蒸米。那日不巧卫少儿叫几个弟妹和外甥媳妇出去闲逛,闻到米香一人买五百斤。反正天冷了,稻谷不会生虫。
卫少儿喜欢出来闲逛,东西市不少人认识她。有认识她的人说:“她们都是托。以前这铺子卖银制的首饰就是她最先戴的。”
卫少儿充耳不闻,令伙计直接送到府上,管家自会给钱。她们继续逛。有人见状就说:“好像不是陛下的托。这米确实很香。”
有人叫掌柜的拿开锅盖让他们瞧瞧。掌柜的也想,但宫里的厨子说了,香味出来不等于熟了。掌柜的耐心等一盏茶的时间,好些人忍不住离开,掌柜的掀锅盖。阳光下的米粒晶莹剔透,吸满水的米粒饱满,看起来十分诱人。掌柜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碗勺,一人舀一勺,令众人尝尝。
囊中羞涩的人舔着嘴角发誓好好赚钱,买两斤给家人尝尝。不缺钱的人直接买。钱多的人也学卫少儿买几百斤。
落叶纷纷,步入十月,关东送来的米卖光了。大农令用这个钱买高粱、大豆以及小麦送往边关。西羌被镇压下去徐自为就留在那边兴筑长城。
修长城虽然苦,边关百姓也很支持。有了长城匈奴无法长驱直入,也做不到想来来想走走。
这一年几场打仗损失不少人,武比条件比原定的放宽一些,只擅长刀或剑,或只是箭法精准或骑术精湛之人都被收入军中。
许多只能靠打猎为生的人可以到京郊大营当差,月月有俸禄,仿佛一步登天,这让很多平民看到希望。一时间去书楼花园玩的小孩都拿着木剑比划。
冠军侯的马车从旁边过,小孩子不知里头是赫赫有名的冠军侯,拿着剑大吼:“现在打不过你,我以后一定可以像冠军侯一样神勇。”
霍去病撩开车帘,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童说完这句话累得小脸通红。冠军侯哭笑不得,脸上隐隐冒热气,冲外面喊:“大将军更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