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伉转移话题:“太子表兄,何时停下用午饭?”
昭平君:“未时三刻左右停在路边随便用点,傍晚赶到驿站,或在城外休整。”
“不进城?”卫不疑问。
昭平君示意他撩开车帘往外看。卫不疑疑惑不解,勾头朝外看看,几十辆马车,前后上千名骑马佩剑的精兵。这么多车马人进城也没地儿住。除非去离宫。
有离宫也不可能在城里。不是每个城都跟京师一样先修皇宫再建城。九成九的城都是先修城墙。城里可没有那么多空地修离宫。
思及此,卫不疑坐回去:“好无趣啊。难怪昭平君不想来。”
昭平君瞪他一眼,找个靠枕半躺下。
卫不疑嫌弃:“坐没坐相。”
昭平君懒得解释。
官道平坦也没法同驰道比,离皇城越远马车越颠,半个时辰左右卫不疑受不了,要下去骑马。卫伉训他:“车停下来等你一人?”
卫不疑自知不可能,撩开车帘,半个身体搭在外面,半个身体躺在里头。驭手只见下半身不见头,吓得险些摔下车。卫不疑听到驭手惊呼,坐起身来咯咯笑。驭手很是无奈:“二公子,你这样很危险。”
“屁股疼。”卫不疑苦着脸说。
昭平君撩起眼皮:“坐没坐相。”
卫不疑的小脸发热,回头恶狠狠瞪昭平君。太子笑着从身后拿出六博棋,“再忍一个时辰就用午饭了。”
“还有一个时辰?”卫不疑震惊。
太子颔首:“你不知道?”
卫不疑不知道。
午饭后卫不疑拽着卫伉要骑马。郎中令准备了十几匹马。卫伉也不想乘车,就陪他骑马。昭平君和公孙敬声算算时间,不骑马还得在车里坐一个半时辰。他们都出去了,太子换一张干净的毛毯,枕着靠垫睡午觉。昭平君和公孙敬声意识到车里只剩太子一人,心虚羞愧移到车边。坐在驭手身侧的小黄门“嘘”一声,压低声音说:“殿下睡了。”
二人放心下来去追卫家兄弟。
刘彻听到少年的笑声,推开车窗正好看到卫不疑往前跑。刘彻不禁伸头往外看,不见太子,叫住他外甥:“据儿呢?”
“太子表弟睡了。”昭平君道。
刘彻想起儿子午饭后会睡一会:“这么颠也能睡着。”
霍去病:“其实不甚颠簸。臣看了一下,多是牲畜留下的蹄印。想必下雨的时候没能及时找到避雨的地方。地方官不知陛下何时途径此地,兴许已经计划好明日派人修补。”
刘彻只传旨给泰安太守,他八月中抵达泰山脚下,没有令沿途官吏出城迎接。闻言,刘彻笑了:“朕是说他心宽,倒头就睡。”
霍去病:“前有陛下后有期门侍卫,据儿也不必担惊受怕忧心忡忡。”
这话刘彻爱听,刘彻微微颔首,瞥到身上长袍,“去病,朕这件外袍如何?”
霍去病不想回答:“陛下,这件长袍洗过吗?”
刘彻脸色微变,有点尴尬:“又不是贴身里衣,朕也不常穿。”
霍去病点头,是不常穿,可每次穿出来都是为了显摆,这谁受得了。
前些日子霍去病听曹襄说,公卿大夫为了寻到跟陛下的外袍一样的面料不惜亲自去布庄蚕室。可惜京师被他们翻个遍了也没找到,甚至没有寻到外袍上的那些瑞兽纹。
他们自然不敢把龙绣到身上,但可以绣麒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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