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惊在旋涡中下坠了很久很久,待双脚终于踏上实地后,有些惊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毫无伤,我竟已强大如斯?”
一旁被她拉扯过来的傀儡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那是因为你跑反了,这里不是现世,而是你前世的前世!”
“……”薛宴惊环顾四周,见周遭百姓服色果然像是几朝之前盛行的款式,暂时收敛了自大,“我跑反了,镜外之人怎么也不拦着我?”
“兴许他们还不死心,想再让你往前追溯一世。”
“前面的,快让开!”随着马蹄声阵阵,官道上,策马而来的军士高声向薛宴惊示警。
她连忙侧身避开:“他们可以看到我?这一层与沈宴儿那一世不同吗?”
“我也搞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傀儡挠了挠头,“咱们还是先躲起来吧。”
“为什么?”
“周围百姓能看到我们,咱们的一举一动就会对他们产生影响,万一这些影响能够波及到后世怎么办?”傀儡看起来很紧张,“假使这群人里恰好就有千机门的老祖宗,见到我这么不讨喜又没用的傀儡以后,从此立下规矩,不许门下任何修者创造具有人性的傀儡,那我岂不就要消失了?!”
薛宴惊看着他,惊叹不已:“你想得还挺周全。”
“我看过类似的话本,”傀儡一把将她拉到大石后面,“所以赶快躲起来吧,寻个无人处带我飞回旋涡里。”
薛宴惊望天:“可是旋涡已经关闭了。”
“什么?”傀儡仰头一望,咬牙切齿,“这群混蛋,这不是逼着咱们继续去寻找你前世的前世吗?”
薛宴惊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那就走呗。”
傀儡又把她扯了回来:“咱们出现的地点,理应离你的前世不远,还是在这儿等等吧,诶,你觉得路边玩泥巴那小姑娘像不像你?”
“……不像。”
马蹄声渐起,又是一队甲胄齐全的兵马驶来,傀儡忧愁地叹了口气:“这世道看起来不怎么太平啊。”
这队兵马中为的是一未着披甲的玄袍女子,薛宴惊一眼望去,便扯了扯傀儡的衣袖:“我觉得那个是我。”
“你怎么知道?就挑最威风的了?”
“她嘴角和鼻子这里,”薛宴惊比划着,“和我有点像。”
那玄袍女子带着一队兵士打马远去,两人才从大石后冒出头来,寻了位百姓打听起情况。
“那是咱们大楚的摄政王,你们连她都不认识?”百姓皱着眉头,“你问她们要去哪儿?还能去哪儿?易水州呗,那里生了瘟疫,宴王从京城赶过来的,要去看看情况。”
“哟,宴王?”向百姓道了谢后,傀儡兴奋地一拍薛宴惊的肩,“你这一世混得很不错啊!”
“走,去看看!”薛宴惊试了试灵力可用,扯着傀儡御剑向那队兵马追去了。
两人甚至赶在了那队人马前方来到了易水州,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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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千觞是太迟了,路边已是尸横遍野,这里余下的人手大概已经没有余力将他们逐一掩埋,只能任由亲人友人曝尸荒野,薛宴惊在半空中便已能嗅到一阵腐臭的气味。
傀儡也再说不出什么俏皮话,遍览话本和亲眼所见毕竟是不同的,两人相对陷入沉默。
不多时,那玄袍女子已经驶入城中,没有一丝迟疑,立刻下令敲锣打鼓将城中仅剩的活人引出来,聚集到附近空置的小村庄,派人看守、施以粥药,随后立刻放火烧城,最后又在废墟上洒以醋与石灰等物,安排得井井有条。
观其熟练程度,想来这种事并非第一次生。
薛宴惊和傀儡二人隐于空中,跟随在侧,数日间,宴王一直在到处奔波,探查瘟疫来源,眼下青紫叠了一层又一层,最终报于朝中说是外族作乱时,却被上面斥为是推卸责任,随意找了个替罪羊出来。
最后因她曾踏足过了瘟疫的易水州,怕她危害帝王安危,还□□脆软禁了起来,哪怕过了足足一月有余,早过了该病的时间,朝中也好似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人似的,不肯给她解禁。
傀儡一直防备地盯着薛宴惊,生怕她一个激动,就要闯出去给自己前世的前世出头。
两人旁观了一段时日,也算是看懂了人物关系,老皇帝过世前托孤给宴王,帝却不肯信任她,她能文能武,又掌兵权,小皇帝没有一日不想从她手中夺回权柄。……
两人旁观了一段时日,也算是看懂了人物关系,老皇帝过世前托孤给宴王,帝却不肯信任她,她能文能武,又掌兵权,小皇帝没有一日不想从她手中夺回权柄。
从薛宴惊的视角看来,这个宴王简直是为朝中大事操碎了心,堪称鞠躬尽瘁,也一直在慢慢想办法放权,每日批改奏章批到夜半时分。但在外人看来,她每日关起门来烧灯续昼,却是不知在筹划着什么惊天阴谋。
最终宴王终于被允许踏出府邸,还是因为前线吃紧,小皇帝才紧急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