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司照已同意她引蛇出洞的提议,要将这一出“皇太孙入魔”扮演到底了。
柳扶微一眼望见承仪殿内的几扇窗户已嵌好了金漆铁栏,心中不由一跳:“殿下动作可真快……”
司照神色肃然:“微微,接下来,我在人前也许待你……不好,也许会凶你,或者……继续控制你,你若感到难过或是不舒服……”
“殿下在担心什么?演戏而已,我自不会当真。”
“皇叔……祁王掌控神灯业火,得到了我的仁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有可能会感受到我的心意,要骗他,不止要骗过所有人,无论宫内、宫外,甚至包括卫岭、汪森,我皇爷爷……甚至包括我自己。”司照道:“单扮演这一出,还是远远不够……我,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
柳扶微第一次听司照说话七拐八绕没有重点,但每一句都让她浮想联翩,一幕幕不可描述的小话本从她脑海里一晃而过,她忍不住截住他的话头:“假戏真做?”
“……”
“会很伤身体么?”
“……”
“好、好罢。”她咬咬牙,“殿、殿下要我如何做,直说便是。我……妾身定卖力配合。”
“……”
**
鬼门。
祁王司顾靠坐在金椅上,翘着一双二郎腿,目光落在前方一个宽径数丈的铸铁炉上。炉子并未生火,忽尔,一道鸟形青焰自外飞蹿入内,盘桓于炉台边。
鬼门差使动作熟稔地拿起铁钳挪开炉盖,那青焰瞬间钻入炉中,硕大的炉盖却发出“嗡嗡”的声响,炉子边缘弥漫出一股奇特的气味,引得四周伥鬼流连忘返。
鬼门差使道:“恭喜鬼主,又得三十年寿元——”
祁王对此习以为常,指尖不时轻点着扶手,颇有不耐之色。不多时,总算等来他安插在东宫的暗探:“祁王殿下,夜袭东宫承仪殿的袖罗教众近半数被捕,皆被关押在地牢之中严刑拷问。主谋应已逃脱,汪右卫带东宫右卫出城追捕……”
看来席芳是劫人失败了。
祁王并不意外,眼皮稍抬:“皇太孙现下如何?”
“皇太孙已命人连夜在承仪殿的门窗都安上铁杆,此刻便如金丝铁笼一般。”暗探跪地说:“属下这两日路过殿外,都听到……”
祁王身子一倾:“听到什么?”
“听到太孙妃的哭声,还有一些……动静,依属下的经验来看,是……太孙殿下在房事上过于……”暗探应觉难以启齿,斟酌了一下措辞,“无节制了。”
祁王面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兼难以置信之色:“皇太孙清修多年,早已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你确定没有听错?”
“没有听错!属下这双耳朵可听十丈,我都听到太孙妃求饶说……求殿下让她睡个整觉。”
“白日宣淫…连觉也不睡了?阿照不要命了?”
“我有意接近寝殿,被卫中郎拦下,他说……说殿下新婚燕尔,同太孙妃浓情蜜意,任何人不宜叨扰,话是如此,不过三日就请了两回太医……”
这暗探正是蛰伏于东宫的左卫之一,数年来他的情报几乎无误,祁王一挥手道:“你且回去,有任何动向需得来禀。”
“遵命。”
祁王兀自起身,踱到一帘帐前道:“阿照虽有仁名,但处事手段却从不含糊,本王还以为他得知太孙妃背叛定会严惩,本想不到他竟是如此惩戒之法……”
那帐帘后竟有一女子身影在灯下晃动,声音如鬼如魅:“仁心乃为人之底线,没了底线,纵是皇太孙也只能纵欲其中。太孙妃待嫁于之前就已同他生了龃龉,还曾为了左殊同与太孙争执过,此中种种,有迹可循。”
祁王点头:“时机已然成熟,是否可以走下一步了?”
“我们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何必急于一时?”帐内女子轻笑,“就算皇太孙入魔,你也不可掉以轻心,是虚是实,你都需亲自确认才行。”
“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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