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见长安城已有许多人悄悄使用过了神灯。
她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不是已经禁燃神灯了么?为何还有这么多人……”
司照轻叹一声:“人一旦遇到天大难处,难关之后事,也就顾不上了。”
神灯许愿诱惑实在太大,世间最不缺就是苦苦挣扎凡人了。
可如此一来,祁王手中人质岂非更多?
也许是因为到这一切始作俑者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柳扶微一时心绪难平,她偏过头,明明司照神色平静,她不由得起四年前孤军奋战殿。
洛阳沦陷之时,殿尚能孤注一掷将如鸿剑传授给左钰,而将神灯灭尽,可眼呢?
司照未撤掉通缉榜文,难他认为风轻还未消失?
不对,赌局赢了,风轻自消失,左钰又上哪儿去了呢?
她既不能轻易离开皇宫,也不知该去何处找左钰。
还是先解决当务之急。
可是她……脉望,成了祁王目标,听兰遇,殿与祁王曾经感情很……
层层困惑像无数线头纠缠,她觉得
这一场危机,今长安之危比之洛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勉强捞回心神,喃喃:“现就不知祁王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席芳说,他恐怕不止是为了夺位,殿也这么觉得么?不为夺位,他又为何做这么多事?我实在不明白。”
司照沉吟半晌,:“有可能,他是为了萧贵妃。”
“就是位……变成鲤鱼游走萧贵妃?”
贵妃与太孙变成鸟妖案都曾震惊朝野,她当记得。
司照点了点头,表情逐渐凝重:“萧贵妃当年并非变成锦鲤,她是鱼怪所食。”
“鱼怪……所食?”柳扶微彻底震骇了:“不会就是字面上个意思吧?”
司照颔首。
据闻日为贵妃寿辰,圣人为其贺寿,在骊山行宫开设筳席。萧贵妃擅舞,宴后在华清池边为圣人献霓裳羽衣舞,谁知忽风涛起,池忽蹿出一身长数长、一首十身鱼怪,音如犬吠,众目睽睽之,将贵妃纳入腹中。
红色血柱染红了华清池,周围宫娥皆吓得几欲晕厥,千牛卫齐齐上阵,终不敌其威,让鱼怪顺水脱身。
精怪不于妖魔——
妖魔可算是人拥有了“非人之力”,而精怪则是鸟兽草木所化怪物,世人虽知“世上有精怪”,如“世上有鬼神”一般,终是活在传说存在。
突闻此言,柳扶微已不知该用何种神情表达震惊:“一个脑袋十个身子?长安城中怎会出现这种精怪?”
“精怪与鬼怪理,常理来说不会出现在人多之处。”司照:“后国师府与大理寺秘审此案,追本溯源,查出是萧贵妃为褒容颜修行邪术,私自豢养精怪,遂遭此祸患。”
许是顾及贵妃情分,圣人将消息压,对外宣称“贵妃变成一五色锦鲤花池游走了”,更煞有介事在皇榜上贴“寻鱼告示”,民间谣言四起,纵有人泄露精怪说法也无人相信了。
她越听越觉得哪不对。在皇宫之中修炼邪术,豢养精怪,这是祸及九族大罪!
圣人居就这么为贵妃掩盖来了?
贵妃修得什么邪术、又何处修此邪术,有否其他□□参与,难都无需追究?
她忍不住问:“贵妃……当真修炼了邪术?会不会是此案另有玄机,祁王为了报仇,这才失去理智?”
“彼时我远在南边江陵府,待回到皇都时此案已结。我当时觉得此案似乎另有蹊跷,找过皇叔询问筳席细节,皇叔……”司照神色沉肃地顿了顿,“他告诉我,贵妃鱼怪所食亦是他亲眼所见,此案,无误。”
她问:“祁王萧贵妃感情如何?”
司照垂眸,:“皇叔,很爱他母亲。”
柳扶微更觉蹊跷:祁王司顾乃是萧贵妃亲生儿子,若此中真有冤屈,怎会缄其呢?
她默默掰着手指算时间,陡坐直:“不对啊殿,神灯案,贵妃案相继发生……祁王是掌灯之人,证明时他已经将神魂献祭给堕神了……这些事,难不成都是有关联?”
司照:“如今来,是。”
“你已经断出结果来了?”她着急,“哎呀殿,就别卖关子了,一股脑都倒出来吧。”
“我也不知贵妃寿诞真相,眼无法妄断。”司照:“但席芳祁王带入鬼门确是年发生事。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皇叔入鬼门与萧贵妃有关。是鬼门历代鬼王都靠自己厮杀,皇叔他不具备成为鬼王资质……除非,他借助了神灯。”
柳扶微跟着思路一转:“莫非祁王向神灯许愿,神明获得成为鬼王能力?”
司照点点头:“应该是。”
殿说既说“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她仍有不解:“无论是成为鬼王,成为掌灯人,无论哪一种都是魂飞魄散结局,他做了这么多,难就是为了让自己得更彻底一点么?”
“顺序不,结果不。”司照:“成为鬼主,能寻到萧贵妃魂魄;成为掌灯人,能获得神力;得到神力,就有机会开启天书。”
她听到这,已经有些明白祁王意图了:难祁王救母心切,这才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脉望,开启天书?
但是……
“得到脉望,开启天书,又待如何?脉望天书还能改变历史不……”
司照听到后半句,握着她手陡一紧:“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