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橙心双手托腮,乖巧点头。
这事,可谓是荒谬乘着一匹脱缰的野马去找他姥姥——荒谬到姥姥家了。
依这说法,当日她从娑婆河上岸之后,应该是回到了神庙,结果一出大门,就好死不死的撞上了守株待兔的郁浓。不知中途发生了什么,郁浓不仅没把她剁碎,还捎她回了袖罗岛,然后……把教主之位传给了她?
“真是你娘把教主位传给我的?”
“当然。”
“我怎么听说新教主的位置是篡来的?”
橙心眼珠子咕噜一转:“那时几个分坛坛主都不大安分,是教主你怕自己初来乍到震慑力不足,就让我娘死的时候配合着你演一出被你杀的戏。”
“你是说……我在你娘临死之际还撺掇着她陪我演戏?”
“可别说,效果是真的挺好的,大家都非常崇拜教主的威严呢。”
“不是。”柳扶微越听越迷,“你先告诉我,郁教主是怎么死的?”
橙心微一垂眸,“她……为了救我,耗费了太多灵力,才油尽灯枯的……”
本想问“你怎么了”,听到耗费灵力,柳扶微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是辛未年……”
“七月初九辰时。”
“……你娘一心捣鼓的换命之术换的是?”
“我。”
天,敢情闹了那么大阵仗,又是设计顾盼又是血染大理寺还千里迢迢把她拐走,一切的祸端都始于这丫头?
“教主,你是不是想说,闹了那么大阵仗都是为我,让我自己哪凉哪呆着去?”
“……”
“没关系,虽然骂过我一次,还可以再骂一次的。”
“……”
柳扶微哪有余力骂人?
“你……是叫橙心对吧?”
“橙子的橙!”
“……姑且信你没说诓我,但是当初你娘捉我时无非就是为了给你换命,我不懂,为何她不把教主之位传给你,反而传给我?”
橙心摸了摸肩上小辫:“我也不懂。”
“??”
“我从小活在地下,不可见天日,当时……我说的是被唤醒的时候,娘亲已经快不行了。”
柳扶微哑然片刻,“你是萝卜么?从小活在地下?”
有问必答的橙心吸了吸鼻子,先摇头,又点头:“我不知教主和我娘亲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可她说过,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袖罗教教主的了。”
“……”
郁浓该不会是人之将死神智错乱,被坑蒙拐骗了吧?
……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柳扶微自我揣度了一下——若当真是生逢绝境,眼见要被郁浓榨成汁儿,那必然还是得垂死挣扎一番的,指不定灵光乍现说了转危为安的话博得信任……
天,那得什么程度的灵光,会把人唬到托孤的程度啊。
可,傻一人就罢,哪能傻一窝?
“席芳、还有邀月呢?”
橙心道:“芳叔惹怒了教主,前段时间被赶出去了……”
“……”
“橙心永远都是站在教主你这边的!”
“谁把谁赶走……你,没说反么?”
“教主若然不信,等见了欧阳叔叔你问他也行啊。”
“欧阳?”柳扶微艰难地做了个小鸟飞的动作,“就那个大蝙蝠,欧阳登?他和席芳他们不是一伙的么?”
“怎么会!欧阳叔叔可是教主你最忠实的门徒呢!”
好不容易捋清的线条又被揉回成一坨波云诡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