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冷笑一声,“你的情根一旦被他拿走,从今往后自是对他言听计从,那脉望不也顺理成章地为他所用了。”
柳扶微待踱到灵树前,果不其然,只见那条本属于她的情根已被风轻的情根揪出大半,凑近看,漂浮的道契竟是两条情根交织而成。
有那么一个刹那,柳扶微的脑海里竟浮现出一对缠绵相拥的眷侣模样,她莫名一个激灵,道:“你提到风轻的转世之躯,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堕神么,四年前神灯案,还是个半透明的漂浮物呢,这是打哪冒出来的转世之躯?”
“你忘了澄明和青泽了么?”阿飞靠在树上,指尖挑逗着树叶:“漂浮的风轻只是念影残魂,魂虽四散,残魄却轮回转世,一旦合二为一,便是卷土重来之时。”
“青泽能够活下来,是因为郁浓拿了一半心魂为他补上,可风轻……”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狡兔三窟,他风轻可是只千年老狐狸,当初他选择堕世,用于行走凡尘的躯壳就不是真躯,竟连我都瞒过。所以哪怕被我撕碎,仍能兴风作浪……”飞花说到这儿,足尖恨恨地踩向风轻的情根,心域发出“嗡”地一声铮响:“不过,这一世他以真身亲赴鉴心阁,可见他已被司图南逼得没有退路了,只待我找到他,将他这一副躯壳魂魄灭得干净,就算他再燃千盏万盏神灯,也断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了。”
飞花的杀意弥漫于心域,柳扶微难免也被感染几l分:“但我并没有看清他是谁……”
“这有何难,你问司图南不就真相大白了?”
柳扶微不解,“殿下若是知道风轻的转世之躯是谁,当也不至于会被害到那般境地……何况,我现下根本无法对人说出有关风轻任何事……”
“道契在身,他若不愿,你自然不能同旁人提他。”飞花道:“不过没有关系,你只需要问皇太孙那日在鉴心台上所见究竟是谁,一切自有分晓。”
柳扶微愣了愣,“可……鉴心台所示,不是心中所爱么?我心仪之人明明是殿下……”
“那又如何?”飞花似听不懂柳扶微的逻辑,“有谁规定一颗心只能喜欢一个人的?”
“???”
飞花浑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只道:“道契加身,就注定你必定心有偏袒,也不会是专情之人。何况你的心头血乃顺此情根而出,鉴心台所鉴,当然是这条情根所属之人。”
“……除了殿下,我没再喜欢过其他人……”
飞花不以为然,“也许你只是尚未认识,等看到了人就会忍不住心动呢?不过你放心,到时你将身体交给我,我自会帮你了结。”
柳扶微总觉得飞花扯远了,“我还是觉得你猜错了。殿下那日所见,应该就是他自己,若他看到了风轻或是其他什么人,这两日不肯能毫无动静,也没来找我求证……”
“阿微啊阿微,你莫不是被鉴心阁冻坏了脑子,反应这般迟钝的。”阿
飞简直要翻白眼:“当日,皇太孙若看到的是他自己,又何必要烧了鉴心阁?”
陡然间,柳扶微想起鉴心台上,司照垂首望地时整个人散发的森冷之气,心中有如惊雷闪过,心跳如同牛皮大鼓咚咚作响。
“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之前他知道你是脉望之主,不也没拿你怎么样。可见他所图不是你的心,气归气,也不至于退婚不娶。”
柳扶微心中一黯。
飞花双手抱在胸前,“到时你就照直问,就算他不肯说,你也大可趁他睡着时再进他心域看看,只需确认风轻的转世是谁,就可依照你原本所想离开皇太孙。席芳那厮办事还是靠谱的,哦是了,你到时记得拿回脉望,否则就算找到了风轻,我也没有把握杀得了他……欸!”飞花见柳扶微捏决欲离,一把握住她的肩,“我话都没说完,你着急上哪儿去?”
柳扶微唯恐再听下去真被说动,道:“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也许实情并非如此。如果你猜得没错,我更不能就这么让殿下误会,但凡能好好解释……”
飞花往前迈出一步,“怎么解释?事关风轻,你说得出一个字么?”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柳扶微道:“殿下曾答应过我,待到新婚之夜会告诉我一切,也许到时候我就能够让他明白此事来龙去脉……”
“来龙去脉?”飞花目露嘲讽:“你真以为你们之间是能够用所谓的‘沟通’就能够解决问题的关系么?你莫说旁人,换作是你,大婚之时发现自己的丈夫不仅当过别人的眷侣,那个别人还是将你推入深渊、害你至亲的元凶,你能够原谅他么?”
柳扶微一时呆住。
“阿微啊,你以为世人为何总盼着别人坦诚,轮到自己却永远有所保留么?因为人们知道,人心没有绝对的纯粹和信任,真相往往并不美好,包括自己在内。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再也没有回旋的机会,到时候你就是想走,恐怕皇太孙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柳扶微心中仍在挣扎:“我没说我不走,但我,我至少也要帮殿下赢了赌局……”
谁料飞花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赢?他已经输了赌局,你难道瞧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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