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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渐密。
柳扶微攥着漏珠片刻,想起二楼阁楼窗户没有关紧,恐淋到嫁衣,拎起灯烛扶梯而上。
发现窗门半掩,正要伸臂去关,低头时看到窗台下一双淡淡的鞋印,心头惊了一跳。
有人来过。
难道又是……风轻?
察觉到空气中有呼吸声,她本能地拾起托盘上的尖头簪,警惕着缓缓转身。
余光轻扫,侧边的灯烛将人影拉得斜长,她竟见此刻一室之内,有两道身影。
那人早已进到绣楼内!
下一刻,她听到了脚步声。
也许因地板陈旧,即使脚步不重,声音仍尤为刺耳。
柳扶微头皮瞬间麻了半边。
高挂的绣凤嫁衣宛如屏风将她与那人横亘在当中。
她一手死死握着尖头金簪,一手仍握着窗沿,做好了随时跳窗的准备。
然而狭小的暗室,模糊的影子只需几步就变得明晰。
她抬眸,目光与那人在相撞之际,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一涌。
“啪嗒”一声,金钗应声落在地板上。
来人浑身淋湿,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滑进他的眼眶,落在木地板上,渗入缝隙里。
她难以置信,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更不明白一线牵为什么毫无反应。
直到他一步一步踱近,更近。
她下意识往后退,才半步,脚后跟就碰到墙角。
小小闺楼,无处遁形。
她两只手使劲攥着裙摆,背贴在墙面上,却如立于悬崖边。
总算三步之遥,他顿足。
半阖的窗迎吱吱呀呀,荧荧烛火哔哔剥剥。
凤冠的光映衬婚服的红,映照在他优雅淡白的长裳之上,半似染了雪霜,半似披着霞光。
——将与生俱来的贵和雅渲染到了极致。
美得濒危。
唯独一双眼睛里没了光。
不知为什么,窗外的雨水没有溅进来,她眼底的酸涩感陡然蔓延,她听到自己宛如梦游一样微颤的嗓音:“殿下,你是何时……来的?”
一瞬的死寂漫长如年。
司照开了口,“你希望,我何时来?”
但声音低沉且汇聚着危险:“或是,永远都不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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