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鉴心台上见到的那人,带我去见他!”她漆黑的眼在睫毛的掩映下亮起,“我会当着殿下的面,解开道契!”
以及,她也要看一看,这个坑了她两世的堕神,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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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暗云压城。
马车驶出柳宅时,雨势又大了起些。
车内,司照半靠于壁,眉心微蹙,阖眸小憩。
柳扶微坐于另一侧,正皱着眉研究束在她腰间的缚仙索——
这玩意儿L在玄阳门那回就差点没把她勒岔气,这次境况严重许多,万一风轻把她是飞花的过往统统抖落出来,太孙殿下一气之下把她勒死,那岂非死得太冤?
柳扶微一颗心七上八下。
殿下那会儿L听完,本就无甚温度的脸[se]又覆新霜。
以为他不会同意,谁知他思忖须臾,就一言不地带她上了马车,问他去哪儿L也不吭声,倒是不忘给她多加这一道缚仙索,俨然是担心她使诈。
她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但眼看着大队右卫军一起同往,难免有些犯怂。
这想法固然是化被动为主动,但还没来得及同飞花商量呢。
也不知那风轻转世究竟是谁?会是个什么形态?是青泽那样的么?会不会偷偷养着很多青面獠牙的怪物?
虽说有殿下在……
柳扶微静静看着司照的睡颜。
他淋湿的头半散下来,面容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倦怠,即使闭着眼,缭绕在身上的沉郁之气仍旧浓稠。
梦中的他始终握着缚仙索,指节泛白,柳扶微情不自禁地伸手覆上。
怎知一凑近,腕间一疼,被他反握。()
指尖冰得像一捧即将融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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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睫影浓黑:“不是让你睡会儿L。”
“我……不累。”
他慢慢松开手:“不累?稍微碰一下就软成泥的是谁。”
他管那叫稍微?
柳扶微脸颊起了一阵羞红,心情颇有些复杂道:“我,我之前就在书里看过,像你们这样的皇室勋贵,早在束之年,就会有进御的宫女来教习如何……延绵后嗣……以殿下之能,想必也是触类旁通……”
“我没有。”
“嘁。我才不信,你明明懂……”
她之前就想说了,两次强吻都被他狠狠把控,脱衣裳也堪称……娴[shu]。
司照应是听懂了她未尽的话:“邪魔外道常流连在章台娼寮之所,我在大理寺三年,你觉得我什么没见过?”
她心里信了,嘴仍微微涩:“章台娼寮之所,那自是如花绝[se]应有尽有了……”
“你以为我是你?”他瞟来的眼神如冰镖。
……
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小猫,瞬间佯作老实。
司照喉头上下一滚。
她又岂知,早在回长安前,她就常常入他的梦。
初时还当是情丝绕作祟,后来又以为是情根被夺之故……今夜方知,原来她一早就还了情根。
他心里又起了愠意:“论风流我自是比不过教主你,小小年纪就同人私结道契,又到处夺人情根。”
“……”
柳扶微张了张嘴,想起今夜是自己说要解道契,竟像是承认自己从前真和某人行过什么苟且之事。
这可真是做了回大冤种。
忿忿不平之余,又觉得比起和人私定终身,道侣是风轻这一事实居然更骇人一点。
她情绪陡然低落,一下子静下来。
待行驶一阵,他打破静谧道:“微微。”
他就坐在窗[kou],脸上的光影变化着,使他身上覆着颓丧的冷感。
但他说:“等解除道契以后,你的心,就装我一人吧。”
柳扶微眸光定住。
有那么一时片刻,她几乎觉得他的话音温润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