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想要让太孙主动道明的想法也是错的。
若是与赌局有关,太孙殿下身上很可能也有类似的禁制。
所以当时他才会说,等大婚之后才能坦言。
大婚就是关键。
可是,她身上尚有道契,就算她现在乖乖的等着嫁给殿下,真到了新婚之夜,甚至是大婚之后,若再受风轻控制,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岂不是必输之局?
***
柳府外右卫军严阵以待。
这两[ri]太孙虽以雷霆手段暂克住太子党,朝中诸臣仍有蠢蠢[yu]动者紧盯着这场大婚。
果不其然,柳府外的屋舍仔细盘查过后,
搜到了临时驻扎的痕迹。
现时,人已逃脱。
副将惊诧不已,“卫中郎,这些……”
“殿下说是袖罗妖道。需谨防太孙妃被劫。”
东宫右卫戒严加倍——一会儿L太子党一会儿L国师府,如今连天下第一大妖道都要来劫人,这太孙妃到底是何方神圣?
卫岭更担忧殿下。
司照连[ri]不眠不休,今夜来,实是担心柳小姐的安危,还专程去取了补元的丹药。
未曾想,秘密夜谈成了明闯,惊动柳府不说,殿下居然还从柳小姐闺楼中走出来,浑身淋湿不说,面[se]说是修罗阎王也不为过。
卫岭忙命人去给殿下更衣。
怎料褪下衣裳看他身上的咒文已现殷红之[se],宛若刀痕,触目惊心。
“殿下,这是……”
司照神[se]晦暗不明。
咒文与心魔息息相关,方才他气血攻心,强行运气将[yu]望强行压下,想不到竟到了倒行逆施的程度。
丧失仁心的身体,意味着失去消解[yu]望的能力……可她,她却是那般不愿与他亲近。
卫岭不明所以:“殿下,到底生了什么?”
司照沉默更衣,不答。
不留神,金丝香囊从湿衣衣兜内丢出来。
他本不愿去捡,但看了片刻,还是弯腰拾起:“风轻很有可能已经复生。”
卫岭难以置信:“赌局未定,且太子也已……那堕神怎会有能力……”
但见太孙背上的咒文,以及今夜种种异状,醒过神:“难道赌局已经……”
“输了。”这两个字,似透着痛感。
“柳小姐她不是都要嫁给殿下了?是不是她和您说了什么……”
司照将那被捏得扭曲的金丝扣慢慢打开,致幻香丸被他丢到一边:“不重要了。”
他看着窗户外的雨丝,瞳仁泛着偏执的[se]调:“也许……赌输,本就是我的宿命。”
卫岭一时哑然。
他自幼为太孙伴读,深知殿下孤寂之心,此次自太孙回长安一路相随,岂能不晓得殿下有多么喜欢柳小姐?
可现下殿下却说柳小姐不喜欢他。
虽然卫岭私心里常常觉得那柳小姐待殿下的态度飘忽,相较于殿下待她,是不能比。但要说她丝毫不心仪殿下,他竟觉不信。
但殿下身上的咒文又委实重了……
司照定了定神,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风轻转世。”
卫岭难免胆颤:“到底是神明,当年区区残魂都险些祸世,若然转世……”
“转世即为凡人之躯。未能示于人前,应是羽翼未丰。神灯再现,很有可能是他想要重炼神躯,若能在此前将其身找到,应可阻之。”
卫岭闻言道:“若是神灯的话,是否需大理寺协办?毕竟只有左殊同的如鸿剑可灭神灯之火……”
话说到一半,想起左殊同是殿下最为介怀之人,“抱歉
殿下,我……”
司照默半晌,道:“是该见了。”
卫岭只觉得司照话里有话,尚未领会其意思,忽听汪森等人急急阔步而来:“殿下,不好了。太孙妃……就是柳小姐她,想要出府,我们的人拦不住啊……”
爬墙?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还惦记着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