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门前似乎正在准备什么娱乐节目,庭院里摆好了桌案和毯子,不断有武士阴影端着盘子走进走出,一一排列在桌案上。
唐泽定睛看去,盘子里装的全是金银财物,成摞的纸钞堆成整齐的三角,还有摞成小丘的金沙和珍珠,一眼过去能晃花人眼。
一个放高利贷的有这种作派倒是很符合人设。
正在唐泽边琢磨,边左右看着房屋结构,衡量合适的偷盗路线时,下方的武士们齐齐转头朝向门口的方向行礼。
唐泽立马缩回脑袋,紧紧贴在侧墙上,只用一边眼睛窥视。
丸传次郎回来了。
唐泽第一次见到这位殿堂主人的真身。年过半百的丸传次郎穿着团纹华丽的奈良礼服,带着冠冕,在一众武士的簇拥下摇摇摆摆进门。
他走到桌案后坐下,从金灿灿的杯盘里抓了几颗珠宝把玩,语气随意喊着:“来的仆人呢,都带上来吧。”
跪伏的武士们轰然应诺,很快,几个带着镣铐的人被锁链串成一串,跌跌撞撞被拉了进来。
这些人并不是阴影的形态,都有清晰的长相。
唐泽从他们里分辨出了下午自己撞到的那个男人,瘦长的脸型和两撇胡须很好辨认。
看来他们都是丸传次郎的借款者。
这些不是真人,而是殿堂主人因为自己的认知,在殿堂中产生的认知存在,像照着现实里的人捏的npc,能反馈殿堂主人对此人的想法。
在丸传次郎眼里,显然欠了他钱的人都是他的囚犯和奴隶。
这些人被拉扯着跪在桌案前的上,手捧托盘的武士阴影们站在倒了一的人身边,等待丸传次郎一一检阅。
丸传次郎踱着步走到第一个托盘边上,拿起托盘里的项链,抛接了下,轻蔑道:“太轻了吧,这把年纪只能拿出这么点的抵押品,你这样的渣滓真是浪费社会资源的存在,把他的手砍下来当惩罚吧。”
说完他把项链直接放进袖中,他一脚把旁边疯狂挣扎的老者踹开,旁边的武士立刻挥刀砍向老者的双手。
在老人凄厉惨叫的背景音里,丸传次郎施施然走向下一个人。
“不值钱的工艺品,你是眼瞎了吗,拿它抵押1oo万円?这双眼睛我看你根本不需要了!”
“哈?拿这种垃圾来糊弄是想耍我吗?你,去把他的头砍下来摆在托盘里,就拿他的命抵押好了!”
“一把破刀也拿来做传家宝,真是穷疯了的贱民,刀我就拿去卖掉当做伱的利息好了。”
原本素净的庭院,很快变成鲜血淋漓的刑场,受害者们有的倒在上没有了声息,有的抱着自己的残肢痛叫翻滚,让人深感不适。
“真是狱绘图啊……一个放贷的,内心也这么血腥的吗?”明知道这些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只是按照殿堂主人记忆捏造出的人偶,残忍的场景也让唐泽深深皱眉。
现在的丸传次郎应该是个家底丰厚的富翁了,看来搞这些侵吞抵押物的低级手段,除了敛财,恐怕更大的目的是想看人在痛苦中挣扎,跪在面前祈求的姿态吧。
老变态了,难怪能搞出殿堂。
“一点值钱的抵押物也找不到,警察都是这样的穷鬼吗?”丸传次郎的又一句垃圾话传来,唐泽向他面前的人看去,心脏一缩。
高大的男人穿着警服,狼狈坐在上,他身旁的武士阴影手中没有托盘,而是扯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女孩。
被推搡的男人双手带着枷锁,挣扎了几下也没能坐起身,他的右腿,裤管空空荡荡。
“算了,看在你女儿长得不错的份上,勉强收下吧。”在丸传次郎的口气里,这个人的抵押物俨然就是那个小姑娘,“反正已经是站不起来的废物了,成全你吧。把他另一只腿,也砍下来。”
唐泽的太阳穴一突,用力抠住手边的屋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