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昌浑身一颤,瞪大眼睛,侧卧一旁一动不敢动。
身后的话语声时近时远,断断续续。
吃掉什么?什么吃掉?
惊惧之间,实在是难以理性分辨她究竟说的什么意思。
刘泽昌只好背对着沈文娟慢慢支起上半身,他想将身体朝床边挪,可看就在他即将完全坐起身时,身后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后好像有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于是,刘泽昌慢慢转过身看去,只见沈文娟如同昨夜那般坐了起来,只是这次眼睛是半睁开的,还正看着自己。
见她介于醒与睡之间,刘泽昌茫然的皱了皱眉头,“难道是梦魇?”
可她喉咙里出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刘泽昌心里很清楚,那声音绝对不是他娘子沈文娟。
沈文娟虽不是贵族女儿,但他爹沈舟是晏城富,所以自小给她的宠爱可不亚于一个县主。
她从小就被养在日日焚香的闺阁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天不是读书品茗,就是闲庭赏花,这样的女子口中是永远不会说出那样粗暴的言语。
刘泽昌左思右想,一夜没睡,待到天亮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把生的事情告诉了沈文娟。
沈文娟觉得很是无辜,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况且她从来没有说梦话的习惯,更不会讲出如此无礼的话。
刘泽昌是读书人,性格又比较内敛,他也无法用这样怪诞的事情去纠缠烦扰新婚妻子,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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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第三日夜里,事情更诡异了。
沈文娟的口中竟然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男子的声音很粗狂,但比女子的声音要清晰很多,所以刘泽昌听清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代价!这就是代价!”
刘泽昌看着此时变得狰狞又陌生的枕边人,哆嗦着爬出被褥,无奈脚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到床下。
“哈哈哈哈,”沈文娟见状,大笑道,“等我吃完她的精魄,就轮到你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都要付出代价!”
“你。。。你究竟是谁?”刘泽昌甚是惊恐,支支吾吾的问道,“我们。。。我们何时得罪于你?”
“等将你们二人一齐拉到阴暗潮湿的地下,”那男声凄厉的吼道,“慢慢腐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洪亮又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刘泽昌耳畔,吓得他扒着床榻边半晌都没能站起身。
那夜后,刘泽昌说什么都不肯再和沈文娟同床共枕。
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永通坊。
沈文娟的娘家人听到市井的流言,也急匆匆赶来。
沈家财大气粗,不由分说,上来就先指责了刘家上下一顿,怪他们没有保护好自己女儿的名声。
吵吵闹闹一番后,刘泽昌有苦难言,只得提出一个办法。
刘泽昌在他们的婚房中放了一扇夹纱屏风,刘添行,刘夫人,沈舟,沈夫人,还有刘泽昌自己一共五人,再夜幕降临时都挤在了那扇屏风后。
沈文娟知道有一堆人挤在屏风后面,便紧张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夫人只好温言细语安慰她,还给她唱了小时候哄她睡觉的小曲,直到三更,床榻上才出轻轻的呼吸声。
夜里太安静,屏风后面的几个人也已经睡眼惺忪。
“咯咯咯。。。”
声音响起的时候,刘泽昌后背顿时一凉。
“开始了。”
刘泽昌透过屏风看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