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刺王殿下还真来了!”歪倚在褥垫上的崔则进笑道。
李长弈出现在二楼时,亭内四角的铜灯已经被点亮。
在半明半暗的烛光映照下,二楼众男女的脸上更显朦胧暧昧。
李长弈环视一圈,不适的皱了皱眉头,一脸烦闷。
礼部侍郎冯图不知什么时候酒醒了,见到李长弈,赶紧从褥垫上站起身,一边拱手做礼,一边礼貌致意,“刺王殿下。”
其他醉得神情恍惚的人见状,也都赶忙跟着冯图起身做礼。
其中就有裴棠。
裴棠愧疚的看了他一眼,他也扫了一眼裴棠,最后将锐利的目光刺向软榻上的李赫方。
“三哥,你还真是日日醉生梦死啊。”
舒王李赫方站起身,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七弟,你也知道我百无一用,平生就只有这一点爱好。。。”
“就只有嗜酒这一点爱好?舒王殿下还真会骗人。。。”一个柔媚入骨的声音忽然笑道。
李长弈和惊梦同时望去。
李赫方身边正坐着个女子,那女子脂粉浓艳,高高挽起的髻上插满了花钗。
“玉娥,你怎么能在七弟和这么多人面前拆穿我呢。。。”李赫方说着就将手揽向女子的腰间。
名唤玉娥的女子把着一把琵琶,恭顺的往李赫方身上靠了靠,一颦一笑都显得千娇妩媚。
李长弈冷哼一声,向身后走出来的惊梦侧脸问道,“你确定他这是装的?”
惊梦缓步停在李长弈身边,见软榻上的情景也是眉头紧蹙,还未待她回答,只听还坐在褥垫上崔则进说道,“刺王殿下怎么把这个小丫鬟也带上来了?”
“不是听说裴棠醉得不省人事吗?”
李长弈说着,目光又投向裴棠。
裴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刚喝了些解酒茶,现在觉得好多了。。。”
“过去吧,照顾好你家公子。”李长弈对惊梦说道。
“是。。。”惊梦抱着手,快步走到裴棠身边。
“惊梦。。。你怎么会和长弈一起上来?”
就在惊梦伸手扶裴棠坐下时,裴棠小声问道。
“池边遇到的,舒王妃一会儿也会来。”
惊梦小声回答。
“什么?”裴棠瞳孔一震。
“嘘。。。”惊梦朝他使了个眼色。
就在这时,只听长身立在正中间的李长弈冷冷一笑,“冯侍郎。。。”
冯图听刺王唤自己,脸上神情猛地一怔。
“我纪国什么时候改了礼法?太子庶子见到皇族,都能不行仪礼了?”
冯图闻言,刚刚还红扑扑的脸色瞬时煞白,他小心的瞟了一眼崔则进,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崔则进却毫不在意的撇起嘴角,放下手中的白玉壶,踉跄的站起身作揖道,“舒王春宴,则进多饮了几杯,失了礼仪真是罪过,还请刺王殿下莫怪。。。”
李长弈听他语调阴阳怪气,冷哼一声,不叫他起身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凤翼楼上的气氛顿时因他二人跌到了冰点。
李赫方看了一眼弓腰做礼的崔则进,又望向神情睥睨的李长弈,赶紧拔步朝李长弈走来,“七弟,你大战凯旋,不如今日的春宴就当做给你接风洗尘好不好?”
原本低头沉默的众人一听,立刻默契神会,连忙点头笑应,“是啊!我们恭贺刺王凯旋!”
“那既然是替刺王殿下接风洗尘,不如让妾身献曲一,以慰劳神?”李赫方身后软榻上的女子也立刻谄媚笑道。
“好提议!”李赫方一边笑赞,一边伸手拉住李长弈。
刚朝自己的坐处走了两步,李赫方就觉自己的手被一把甩开。
他转身看向李长弈,李长弈正一敛衣袖,冷眼看着他,“我坐那边就好。”
说着,李长弈便走到裴棠身边坐下,
李赫方尴尬的笑了笑,“好,你想坐哪里坐哪里。。。快快,玉娥,快弹一曲!”
“是。。。”女子娇柔笑着,随即扬起纤纤玉指开始撩动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