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帝似乎对裴棠的反应很满意,他深吸了口气,很认真的看向裴棠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山川河流,冰原旷野,幽林湖泊,天上人间。。。”
嘉宁帝说着抬起手指了指天,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我们还是渺小啊。”
这句话正中裴棠平日心中所想。
“裴棠,”嘉宁帝此时语气很是严肃,“帮朕分担一些不能说的秘密,怎么样啊?”
“不能说的秘密?”裴棠低声重复了一遍。
“嗯,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
“对七殿下也?”
“也不能说,至少现在不是时候,等朕觉得时机到了。。。”嘉宁帝说着看向陈琦,陈琦恭敬的点点头。
“那时候后再说吧。。。”嘉宁帝叹了口气,用指尖敲了敲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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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李长弈叉着腰叹了口气,“那时我还以为是因为魏国公的事情。。。父亲深感内疚所以才。。。”
“长弈,”裴棠锁着眉打断了李长弈,“别这么想圣上。”
“怎么?给你个七品小官你就帮他说话了?”
“不,不是的,”裴棠摇头,“长弈你从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父亲和圣上从来无话不谈,偏偏烛楼诗案,太子被困春坊,圣上就一反常态不纳进谏之言。。。”
李长弈眯了眯眼睛,他此刻的神情与嘉宁帝简直如出一辙。
裴棠眸光微怯,但还是继续说道,“我猜想。。。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李长弈目光锐利的看向裴棠。
“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比如…”
“他们想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李长弈冷笑一声,“那怎么谋划到最后,慕阳和你父亲都死了?”
裴棠沉默了一会儿,咬着嘴唇悲切的说道,“长弈,我父亲是因风寒。。。”
“你还真相信啊?”李长弈打断他道。
裴棠心中一阵剧痛。
李长弈见他这样,心中顿时悔恨,“对不起,阿棠。”
裴棠强迫自己抿出一模难看的笑。
“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不管是什么计,”李长弈扬手捏住他的胳膊,“我绝不让慕阳和魏国公死的不明不白。”
裴棠点点头,望着粼粼水波在他们脚下依然荡漾得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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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惊梦要这些石头做什么?”
李长弈和裴棠走在回山斋的林间小道上,他一面直起身子伸展手臂,一面问道。
“给芳狼疗伤啊。”裴棠不仅将竹篓装得满满,还用下袍兜着不少雨花石。
“用石头疗伤?”李长弈稍稍怔了一下。
“长弈你可别小看这些石头,”他说着从袍子里笨拙的摸出一颗粉色花纹的石头,“它们可是蕴藏着世上最纯净,最生机勃勃的灵气,用来给芳狼疗伤最佳。”
李长弈望着裴棠手中那枚玲珑的石子,叹了口气道,“还是感觉像一场梦。”
裴棠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李长弈斜撇了他一眼。
“没什么,我也觉得像一场梦。堂堂刺王,杀伐决绝的七殿下,竟然会和我到小溪中捡石头。。。”
裴棠说着又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只道人生果然变幻无穷。。。”
听他越说越开心,李长弈瞅着他深深吐了口气,便快步往前走去。
裴棠愣了一下,“欸?长弈,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等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