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了什么?”崔则进倒抽了口凉气。
院子里锅碗瓢盆,什物器具散落一地,四下里漆黑一片,原本的管家仆人也不知去向。
“难道是。。。盛杰他们已经来了?”崔则进紧皱着眉头,声音颤抖的说道。
“圣上还没有定你的罪,也没判决抄家,他们应该不敢这样。”裴棠环顾一圈说道。
“那这是?娘?我娘?!”崔则进一边喊着一边朝后院跑。
一路上桌椅花瓶横飞竖错,就连供着崔氏牌位的供桌也倒在地上,香灰飞了一地。
李长弈几人跟着崔则进在内院找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听觉敏锐的明衍察觉到有轻微的哭声,他喊住李长弈,往低矮的柴房走去。
李长弈一手摸着腰间的匕,一手推开门,门里哭泣的妇人见有人进来,惊惧的往柴堆里缩了缩。
崔则进睁大眼睛一看,那不是他的老母是谁?
“娘!是我娘!”崔则进跑到白凌乱的母亲身边呼喊着,“娘,你怎么了?!阿芳和婉儿呢?”
他年迈的母亲自然听不到他的话,她的目光也只是畏缩的穿透他,看向李长弈几人。
“你。。。你们。。。又是谁?”老妇问道。
裴棠看了一眼崔则进,对老妇答道,“这位是刺王殿下,这位是小界寺明衍。”
“刺王。。。殿下?”老妇眼底忽然有了些光,她佝偻着身子,膝行到李长弈面前,“刺王殿下。。。我儿是冤枉的,一定是冤枉的。。。求殿下做主啊。。。”
李长弈望着头花白的老妇跪下脚下,心中却五味杂陈,她不知就是自己将崔则进送进大狱,也不知自己多想将崔则进千刀万剐。
李长弈紧抿着嘴唇,垂眸看着老妇,“你家中人呢?媳孙都到哪里去了?”
老妇抽泣着摇摇头,“都是些没良心的!”
崔则进一听,茫然的看向自己的老母。
“我那儿媳姜芳,平日装得孝顺,一听我儿被下大狱,就立刻伙同兄弟将我家洗劫而空啊!”老妇垂着胸口哭道,“还有我那孙女也是个白眼狼!竟然不阻止,还跟着他们丢下我跑了!”
崔则进一听,心想掉进了冰窟,整个人都瘫坐下去。
李长弈沉吟一声,看向崔则进,“东西在哪里?”
崔则进回过神咽了口口水,朝李长弈跪下一拜,“殿下,求您妥善安置我的母亲。”
“什么?”
李长弈眸光一冷,崔则进便又磕了好几个头,“老母一身的病,活不了几年了。。。求殿下。。。”
“我若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反悔?”李长弈冷哼一声。
老妇见刺王正在对着身后空气说话,甚是困惑。
“不不。。。我的日志就藏在外面的水缸下,无论殿下答应与否,我都不会反悔。”
李长弈一甩衣袍,便朝门口走了出去。
裴棠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颤巍巍的老妇,直摇头叹气。
“是这个吧?”裴棠问道。
崔则进点点头。
明衍抬起手,一推掌,偌大的水缸竟然轻易就移开了。
紧跟他们出来的老妇被吓了一跳,以为那和尚是什么妖怪,又赶紧躲回了柴房。
李长弈拾起那本黄的日志,翻开看了一眼。
户部严有如,工部陈可喜,大理寺盛杰、袁今。。。
他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殿下。。。他们要是知道我将日志给了您,势必不会放过我的母亲。。。殿下。。。”
“啪。”李长弈一把将日志合上,看了一眼崔则进,“长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