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喘了口气,抬眸看向门棱上古朴的牌匾,低声喃喃,“水月观。”
白雅刚站定在水月观前,一个穿着艾绿色锦袍的少年就走了出来。
他面容清朗俊秀,眼眸中还带着涉世未深的青涩,在看到白雅时,少年脚下一顿,甚是惊异。
“神。。。神龙君?”
“净乐,生了何事?”白雅神情严肃,皱着眉头看着少年问道。
净乐唇角一沉,眼眶微红,却没有立刻回答白雅的问话,只是很有礼貌的对白雅深深鞠了一躬,拱手做揖,“净乐拜见神龙君。”
“抬起头来。”白雅说道。
惊梦也不知究竟生了什么,一面小心翼翼的走进白雅,一面观察着净乐。
净乐放下手,缓缓抬起头看向眼白雅,似有难言之隐般咬了咬嘴唇,“神龙君。。。我。。。”
“张真遥呢?”白雅直视着净乐问道。
“他去绿荫荡。。。还没回来。。。”
“绿荫荡?”白雅皱了皱眉,“他去绿荫荡做什么?”
净乐浑身一颤,支吾着咬了咬嘴唇。
惊梦凝视着惊惶失措的净乐,忽然在他眉间现了一抹似有似无得黑色印记。
“这是。。。”
净乐见惊梦正看着自己的眉心,紧张又畏惧的别过脸去。
“诅?”惊梦倒抽了口寒气,扭头看向白雅,“净乐被人下了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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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给白雅下雪的那个净乐太子?”
茯神鸢打量着太子净乐问道。
此刻他们已经坐在了水月观中,一股股浓烈的艾蒲味道正从殿中的铜香炉中扩散而出。
“正是小神。”
净乐点了点头,回答时瞟了一眼眸色仍旧冷峻的白雅。
他背脊顿时又是一阵寒栗,一脸委屈的低垂着脑袋。
“生了什么?谁给你下了诅?”白雅问道。
惊梦从未见过白雅如此正颜厉色,她紧抿着唇线,安静的坐在一旁观察者净乐眉间的黑诅。
净乐吸了吸鼻子,俊秀的面容有几分苍白,支支吾吾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五月初一那晚。。。我和阿遥正在水月观前赏月,忽然飞来了一只黑色的蝶魄。。。”
他说着咽了口口水,“那只蝶魄绕着我飞了一圈,才晃晃悠悠的落到水面上,然后。。。然后就从水中冒出了一只容貌可怖的水鬼。。。”
“水鬼?!”裴棠惊得倒抽了口冷气。
茯神鸢和阿律被裴棠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
“阿棠哥。。。”茯神鸢拍着胸口说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抱歉。。。抱歉。。。”裴棠挠着后脖颈说道。
“那只水鬼慢慢从水面冒出头,之后就站在水面看着我,”净乐继续说道,“他。。。像是已经淹死在般河中很久了,浑身肿胀黑,还长满了青苔和水藻。。。”
“就是他对你下了诅?”白雅问道。
“嗯。。。”净乐点点头。
“他就当着张真遥的面对你下了诅?”惊梦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开始时我们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净乐皱着眉头,眼中有泪光闪烁,“阿遥已经尽力阻止了,但那只水鬼。。。”
“本就是死物,张真遥拿它不会有任何办法。”白雅冷声说道。
“确实如此。。。”净乐一脸悲戚的点头,“昨。。。昨晚。。。水鬼又来了。。。”
“昨晚也来了?”惊梦睁大眼睛,“又来对你下诅?”
“是。阿遥说一般下诅都要连诅三日。。。所以。。。”净乐可怜兮兮的说道,“他昨夜就布下阵法等待水鬼出现。。。”
“阻止了吗?”裴棠问道。
净乐摇摇头,“但是阿遥用了追踪术,他以元神出窍,一路跟着水鬼御风飞行,直到宝缨山下的绿荫荡。。。”
“宝缨山绿荫荡。。。”裴棠抱着手想了想,“那片沼泽地?”
“对,就是那片沼泽,今早天一亮阿遥就去了那里。”
“五月初一就被下了诅,为何不赶快来找我?”白雅严厉的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