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裴棠紧张的说道,“马上就要到正午了。。。”
“正午的阳光太烈,不适合外出走动。”白雅一面端起面前的白瓷茶碗,一面悠然的说道。
“神龙君。。。惊梦。。。”裴棠紧皱着眉头,心慌意乱的说道,“盗走神物可不是小事。。。我心里不知为何,特别不安。。。万一,万一这事情又和。。。和。。。”
“你担心又是冲长弈来的?”惊梦倏地抬眸,看向裴棠。
裴棠坦诚的点了点头,“那个邪祟不是说过还没完吗。。。石飞才下葬,又出现这样的事。。。这恐怕也是奸人的计谋!”
“不是恐怕,”惊梦说着又朝他递出一碗茶,“是肯定。”
裴棠的面上的血色刷一下就退干净了,“那我们还不赶快想办法吗?”
茯神鸢和阿律也疑惑的看向惊梦和白雅。
惊梦将铺展在桌上的谕旨用指尖卷了起来,“阿棠,你知道被盗走的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
“那不就行了?”惊梦挑眉一笑。
“这。。。”裴棠沉默了片刻,“那这应该怎么办?”
“等。”白雅眉梢一挑。
“等?”
“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夜行的神官们来到玄武大道。”惊梦说道。
“那岂不是要等到暮鼓敲响?”裴棠睁大眼睛,额头上全是冷汗,“在此之前,我们当真什么都不做?”
“不是什么都不做,”惊梦给他手边的茶碗中盛满茶汤,“我们可以喝茶聊天呀。”
裴棠惊惶不安的咽了口口水。
---
在裴棠手慌脚忙的将桌上的茶碗打翻了七八次,又沿着山斋的廊庑像锅边的蚂蚁打了十几圈转后,天上的那轮烈日终于被他熬下去了。
他顶着满头的汗珠蹬蹬蹬的从照夜台一路跑到野花堂前,“太阳下山了!太阳下山了!唔?惊梦,你在做什么?”
惊梦抬头对他笑笑,然后又继续低头捯饬着身上的腰带。
“这是?”裴棠慢慢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眼惊梦,她似乎认真梳妆了一番,原本披散在身后的乌丝也用一根白绸带束了起来。
她一身白色轻纱,腰间系了一条黑色的腰带,腰带上还捆了一条用白绸布和稻草一齐编的绳子,她正在将绳结系在侧腰,绳结下挂的两个金玲正叮当作响。
不仅是裴棠,茯神鸢和阿律也是第一次看到惊梦如此郑重的模样。
“暮鼓还有多久会敲响?”惊梦问道。
裴棠愣了一下,赶忙探出头望了一眼西边被落日染红的云彩,估量道,“估计还有半个时辰。”
“那刚好。”惊梦拉了拉身上的白纱,继续低头捯饬草绳。
白雅看她老半天没有弄好,本想起身帮她,却听茯神鸢唤了一声,
“白雅哥!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
白雅扭过头,见茯神鸢苦着脸,便说道,“阿鸢,我和你说过,身为御神体出现在众神官面前,后果恐怕比冲撞了神官还不堪设想。”
“可是。。。”
“暮鼓一响,游戏就开始了,千金一刻,耽误不得,我可不想分神照看你。”惊梦终于系好了绳结,抬起头望向茯神鸢时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轻汗。
茯神鸢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况且我们都走了,阿律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放心吗?”白雅问道。
“这。。。”茯神鸢低头望了一眼坐在脚边的阿律,他正睁着他那双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茯神鸢心下顿时一软,“哎呀!我留下就是了。”
众人正说着,望天楼上沉稳的鼓声开始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晏城的暮鼓声沉沉回响在娥山的山谷之中。
城中百姓收了一日的行作,赶着牛车,骑着马,挑着担子,背着背篓,赶忙回到各自的里坊中。
惊梦,白雅和裴棠来到玄武大道时,宽阔的大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两旁的大槐树依旧在漫天的火烧云霞之下岸然挺立。
晏城内每个里坊都设置了巡夜铺,巡夜侯也只是在坊间巡逻。暮鼓结束后的玄武大道上,几乎连夜巡队都不会踏入。
夜风暗起,白雅不动神色的朝斜后方瞟了一眼。
惊梦也轻飘飘瞄了一眼,撇嘴笑道,“看来有人比我们急,这就要按捺不住了。。。”
裴棠闻言,赶忙朝四周环顾一圈,遂小声问道,“怎么了?”
惊梦眉头一挑,想逗逗裴棠,她朝旁一点头问道,“阿棠没看到那些东西吗?”
“东。。。东西?”裴棠后背一凉,惊惧的挪动脚步靠向白雅。
白雅见裴棠被惊梦吓得目光直,无奈的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