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姬,你再这样哭恐怕又会招来邪祟俯身,你的身体经受不了的。”惊梦也劝道。
白雅见她不管不顾的还在哭,口气略带斥责道,“你乃阴山山鬼,为一个小子差点连命都丢了,值得吗?”
津姬双肩颤抖着,泪眼模糊的望向白雅,“他于我,就像婉宁于你,你说值得吗?”
此言一出,白雅瞳眸不禁一阵震颤,他半张着嘴唇,就连放在膝上的手也不自主的握了起来。
茯神鸢,阿律和裴棠显然没有听明白,一头雾水的面面相觑。
只有惊梦,在听到婉宁两个字的时候心弦猛然一颤。
她两道黛眉不禁微微一蹙,但她调整得极快,眉心那一动只在瞬间便消隐无踪,再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反应。
津姬看着白雅顺间变得冷凝的眸光,自知说错了话,便愧疚的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廊下空气仿佛凝固起来,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不如这样吧。”
惊梦没有看白雅,也没有看津姬,只把目光投向手中的白瓷小碗,看着碗里的汤水在昏暗的烛光下晃啊晃。
“津姬你先安心在山斋养神,”她抬眸,故作轻松的说道,“明天我到城中再打听打听。”
津姬回过神,“噢。。。惊梦,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雅闻言也看向惊梦,但惊梦却只望着津姬,似乎有意在躲避他的目光,不知为何,白雅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具体办法嘛,我。。。暂时还没想到。。。”惊梦说道,“容我一晚上时间,我好好想想。”
“那真是多谢你了。”津姬立刻颔说道。
惊梦抿唇笑了笑,“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照夜台,沐月的时候最好思考。”
“哦。。。”
惊梦说罢便起身走了,茯神鸢和阿律眼神都有些茫然,只有裴棠默不作声的看了眼白雅,任由白雅是那样龙眉凤目的俊朗模样,此刻脸上神情也抵不住十分的难看。
---
“他于我,就像婉宁于你,你说值得吗?”
“因为我是神龙君爱徒的弟子!”
“鹤仙婉宁,我身上的天赐照灵就是鹤仙亲下,不信你去问神龙君!”
惊梦抱膝坐在照夜台上,放任这些声音一直萦绕耳畔。
“津姬说她喜欢天灿,婉宁于你的意思。。。不就是白雅喜欢婉宁。。。”她紧抿着唇,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这难道就是白雅不让我沐香的原因。。。”惊梦心中憋闷异常,忍了忍,忍了又忍。
为什么人心永远不会满足?这一步一步走来,白雅对自己已经足够体惜,为什么还要任凭不该有的念想滋长?想到这里,她赶忙低下头,紧咬着嘴唇。
“惊梦!你是怎么承诺白雅的?这些事情与你无关!若不就此打住,逾越了本分,一定会失去白雅,那时候,恐怕你后悔莫及。。。”
清明的月光下,她不断教训自己,不断深呼吸调整心绪。
本来每夜都会来照夜台看惊梦的白雅,今夜也没有出现在她身后。
白雅在廊下坐着,听着津姬和裴棠他们聊天,又看了一会儿津姬变术法。津姬原本是想逗阿律的,没想到裴棠和茯神鸢两个人却比阿律更加激动。
“哇。。。哇。。。!”
“变了变了!”
津姬手上的皮肤慢慢布满了绿色的地衣,地衣下还出了嫩芽,嫩芽又快成长,绽开出一朵白花。。。
他看着他们笑闹,脸上虽然挂着笑,目光却不时朝走廊尽头望。
等裴棠告辞后,白雅便微笑着回冬室沐香,直到他一人独自待在房里时,他唇边的笑意才慢慢消散,他坐在榻边深叹了口气,捂着额头心绪繁杂。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抿了抿唇,“开始这样在乎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