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座碑静静立着。
碑面无字,与人等高,上阔下窄,碑顶并非常见的那种半圆或方形,而是像树叶,两角呈弧形,在中间有一个稍稍凸起的尖角。
细观其材质,非金非石、非木非玉,却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碑身上遍布裂纹,——远比万妖山中那座石碑更为破旧;也未见丝毫灵息波动,只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荒蛮古朴。
绕来绕去,宠渡把无字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不得要领,脑海里不由上演着一出天人交战。
“戳它。”一个声音怂恿道。
“有危险咋办?”另一个声音劝道。
“眼下局面还能更糟?破罐子破摔,戳它。”
“戳个屁。再等等看,没准儿过些时候就能出去了。”
“等到啥时候?去呀。戳。”
奶奶个腿儿,戳就戳。
谁怕谁?
宠渡将心一横,伸指就戳。
无字碑顿时模糊,碑影重重间,“咻咻”几声另飞出五座碑来,与头一碑凑成一圈,将人围在当中,大小、形状、颜色、材质及气息诸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乎……完全一样?
不对。
裂纹走势不尽相同。
宠渡观瞧半晌,疑窦丛生。
先前那阵闪光是怎么回事?
既是不经意所见,可否依葫芦画瓢?
宠渡聚精会神,并不正眼看无字碑,而是瞪着虚空,用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去瞟,眼睛都不眨一下,几十个呼吸下来,眼眶已然包不住泪花,正当坚持不住时,猛然现异样。
头一块碑上,有一丝毫芒。
金光。
不过那光很淡,像刚幼鸟皮下钻出来的绒毛,如宠渡鼻尖的微毫,似初醒时的片刻朦胧,令人前一刻还隐隐可辨,眨眼就无迹可寻,错觉一般。
恰好因为身在虚空,远处虽然星光点点,但周围仍旧昏朦,明暗对比还是比较强烈,哪怕金光弱近于无,只要有心细看,就能注意到。如果放在外面,大白天的,鬼才看得出来!
“照这么说,本该是六块金碑?不知何故,而今只有这块碑上还剩一点光。”
是人为还是巧合?
有什么名堂?
可否借此出去?
连串疑问萦绕心间,毕竟不用再被动地等下去,宠渡不忧,反而难掩兴奋,合掌一搓,把一蓬火焰烧在碑上。
不见动静。
以血祭。
用酒浇。
抽刀砍。
贴符催。
葫芦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