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渡闻言窃喜,搓了搓手,几个深呼吸调匀气息,一个马步稳扎在地上,低喝声中,提拳落在玉珠上。
嘭!
只听得一声闷响,宠渡哑然。
珠子非但没有裂开,连动也不曾动过。
这……
虽然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在场,但想想先前豪气的模样,再看看铁打的失败,宠渡仍不免尴尬,仿佛把一个牛皮吹破了。
甩了甩麻的胳膊,宠渡正想再试一次,却没机会了。
对面的灵石傀儡抬手一招,将玉珠收了回去;此后,便再无动静。
啥,这就完了?
只让打一次?
你早说啊!
煮熟的鸭子飞了,宠渡虽则欲哭无泪,却不过分惋惜。
这世间的机缘,本就能者得之;即便有缘无分,也只能怪自己本身还不够强,凭什么怨天尤人?
当下该做的,唯有强大自身。
反正秘法不会跑,等炼体精进,再入塔也就是了。
经过旋涡之门,宠渡从玉简的小世界里出来,一连数天星夜兼程,蓬头垢面真如乞丐一般。
这一日,循着淡淡花香,宠渡现一片菊花丛。
照时日来算,离秋尚早,按说菊花不开,却不知此间作何道理,蓬蓬野菊几如天上繁星,争相绽放,遍地流芳。
绿叶。
黄花。
青山。
蓝天。
红日。
美景如画,别有意境。
而画中人,自有情趣。
花香浓淡恰好,正可安眠。
“今夜便在此暂歇吧。”宠渡觅一隐蔽之所,简单布防,就此睡下。
想是连番死斗疲累不堪,没多久已浑不知身外事,只朦胧间似见一佝偻虚影,隐隐约约的看不斟酌,宠渡还不曾认出是谁,便听人声。
“小渡子,为师的牌位呢?”
“老头子……你又托梦了么?”宠渡喃喃应道,“还有啥事放不下,你给我说呀。”
“为师的牌位呢?”
“杀绿眼时,”宠渡刹那间泪如雨下,“一、一并没了。”
“傻小子,你哭啥?”
“徒儿不肖,回头给您补上。”
“别哭了,”师父劝道,“你不是杀过刀疤脸和两条血影了么?”
“可那只是分身,臭蝙蝠本尊活得可滋润了。”宠渡擦擦眼角,“还有那姓毕的老婆子,徒儿本事低微,怕干不过她。”
“难得见面,不提这等不快之事。”师父笑了笑,“金乌派的灵酒确是美味,可惜不曾共饮,可敢与为师再醉一场?”
“灵酒都给了豹子头……”
“无妨无妨,只要咱爷儿俩在一起,喝什么酒不都是香的么?”
宠渡转涕为笑,道:“好。”
师父拂袖扫过,两人面前各自多出一只烧鸡;再挥袖,把个葫芦拿在手中,习惯性地摇一摇,道:“来,走一个。”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面前也有了葫芦,宠渡不管,拿起来就喝。
刚喝一口,猛听斜刺里喀喀冷笑,宠渡顾望四周却不见他人,回神看时,坐在对面的老头子已血肉尽失化作骷髅,连惨呼都没一声。
“咔嚓”。
“咔嚓”。
咀嚼之声回荡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