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藏不露,”叶舟也笑,“好大的威风。”
“还得多谢师兄。”
“有何可谢?”
“赐我一块好地。”
“脑子倒他妈转得快。”叶舟神情微变,不知自己与于海国的勾当被宠渡以神念看了个正着,只道不过是他的一番推测,心下骂着,面上却笑道:“同在一座山,做师兄的自当照拂一二。”
两人话里有话,心照不宣。
只苦了围观的杂役,不解其中玄机,悄声互议:“这打的哪门子哑谜,怎听不明白?”正各自揣测着,又听二人互怼起来。
“你假报名姓,又该当何罪?”
“君子嘛,欺之以方。”
“宗主面前,你也作此说?”
“师兄不再照拂一二?”
“那就先记下,你可要好好活着。”叶舟咬牙切齿将“活着”二字说得极重,言罢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时候蹦出来,只说这两句儿就走了?”宠度也有些懵,旋即想得明白,这是在表态呢。
——“我两个不对付,你们怎么做,可要掂量清楚。”
这便是叶舟的潜台词。
显而易见,欲盖弥彰。
果然,金克木与赵洪友明显品出一丝不对,望宠度拱了拱手,“日后再行拜会”云云,先后招呼队伍去了。
众人不时回眸,眼神中有了比之前更为复杂的含义。
“得,又来一个中立的。”
“他真的只有炼气境的修为么?”
“你说同样是喽啰,跟人家差距咋就这么大哩?”
“切磋比得过生死相搏?不过侥幸耳。”
“金老大与那姓赵的,一定是放水了。”
“明显的嘛,老大若是爆真界,这小子干得过?”
“凉城最有价值散修,果非浪得虚名。”
羡慕,嫉妒,愤恨。
赞许,欣赏,景仰。
交头接耳间,众人对叶舟言行背后的深意也有了更为精确的解读:原来他两个彼此看不顺眼?!
“看那叶舟的表情,跟不共戴天似的,到底会有什么过节?”
“那谁知道?反正看样子够呛。”
“得罪了管事儿的,还有好日子过?”
“嘿嘿,一物降一物嘛。”
一传十十传百,进而产生了一种共识。
宠渡的确值得结交,却万万不能结交。
而最郁闷的,当属金克木与赵洪友。
本以为能如虎添翼,谁料他与叶舟罅隙在前,二人如今只能将招揽之心暂且压下——毕竟与山上的师兄不和,再厉害又如何,谁敢与你交好呢?
换言之,宠渡被孤立了。
这本是叶舟的打算。
人活一世,怎能没个朋友?
若真有这样的人,那他必然少了许多乐趣。
宠渡一身赤红肤色,本自另类;再经叶舟这么一闹,就更没人敢与他招呼了。
叶舟乐见于此,甚而沾沾自喜了好些日子;殊不知宠渡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反将其用作推脱人情世故的挡箭牌。
朋友么?小爷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