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也没有无数面照应她的镜子了。
孔舒站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远处有微弱的光亮,很近,又好像很远。
她迈开脚步,朝着那微弱的光亮走去,可却好像在原地踏步,于是她加快脚步,开始奔跑,可那光永远就在那里,既没有靠近,也没有变远,始终都没有办法触及到,可望不可即。
她不知疲休,一刻没有停下脚步,仿佛一旦停止,身后那无边的黑暗便会彻底将她吞没……
“孔舒?”
申向衍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来源于光亮处。
“申向衍?”她哭着大喊,“你在哪里?!我走不出去了!”
“孔舒,你如果实在是累了,就不要找我了,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会遭遇不幸,我只想让你活着,你不要再找我了……”
“不……”
孔舒依旧在跑着,纵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还是在跑,害怕申向衍的声音也会随着她的脚步停止而消失。
“申向衍,你在哪……我想见你……”
周围静悄悄的,再无半点声音。
孔舒睁开眼睛,眼前被泪水模糊不清,一盏白灯被泪水模糊到残破,不成形状。
她眨了下眼睛,将含在眼眶的热泪挤出,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进了耳朵里,又痒又难受,眼前的场景也变得无比清晰。
头顶是明亮的白炽灯,还有白色天花板,一旁的铁架子挂着透明的点滴瓶。
嗅觉也渐渐复苏,一股浓烈的消毒水钻入鼻子里,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现在不应该进入下一次循环了吗?
她没死?
她怎么还活着?
孔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却疼得快要裂开,她倒吸一口凉气,皱眉看向墙上的时间。
22:oo。
还没过十二点……
太好了……
她靠在了床头,看着空旷的病房,眼泪却还在徐徐滚落,她连忙抬手擦了擦眼泪,抽了抽鼻子。
这梦后劲也太大了。
可为什么总是会梦到申向衍?
梦里,申向衍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自己脑补出来的?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申向衍走了进来,身上的白色t恤蹭上了血迹,已经变成了暗淡的豆沙红。
见她醒了,申向衍加快步伐走进房间,端起桌上的水壶。
“我给你倒水。”
“生了什么?”孔舒侧脸看着他。
申向衍解释说:“我到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班长拿着匕,我以为他要杀了你,就打了他一顿。”
孔舒忙说:“班长不是凶手,咱们误会他了!”
申向衍将水杯塞进他手里:“我知道,我看见他的警校学生证明了,他现在就在隔壁病房,因为伤的比较严重,所以还在昏睡。”
“哦……”孔舒握紧水杯,“对了:我看见凶手了,是黎鸣,是他杀了陈话书!”
申向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我,一直都和黎鸣在一起……他不可能有时间在……”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你一直跟他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孔舒捂着自己的隐隐作痛的脑袋,“我分明看见了……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你应该没看错。”申向衍淡淡道,“我怀疑现在有两个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