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巡抚办公室内,画风突变。
一股大恐怖气息正从浑身不着寸缕的按察使白臬台身上散。
昏暗灯光之下,赫然能见臬台大人左胸纹着青龙,右胸纹着白虎。
背后则是“精忠报国”四个大字。
凸起的肚子前后绑着两枚用丝绸制成的药包。
均是两斤起步的。
药包火绳引线如同一条吐杏毒蛇,向着在场官员“嗤嗤”作响,让人瞧了浑身寒。
事突然,不少官员竟是都没反应过来,待明白生什么事后,均是生出往外跑的念头。
“都不许动,谁敢动我一枪嘣了他!”
大义凛然视生死于肚外的白臬台左手持火折子,右手持小手枪,环顾一众官员毫无畏惧道:“炸死钱忠恩的就是我身上的这种炸药包,你们要嫌命长大可试试!”
“什么?!”
杭州知府孙一波第一个吓得原地卧倒,布政藩台庆格紧随其后趴在了桌子下面。
其余人等也是一片慌乱,概因都知钱忠恩叫药包炸得连尸都拼不全。
若白维新身上的药包在这狭小的办公室炸开,怕是所有人都得死于非命。
好几人叫这一幕骇得腿都软。
阿弥托佛有之,哈里路亚有之,无生老母亦有之。
“白大人,有话好说,好说,千万别冲动,别冲动!”
巡抚大人心腹、浙江绿营副将万辉唯恐臬台大人想不开点燃药包,赶紧赔着笑脸劝说。
“对对对,万事好商量,白大人有什么诉求尽管说出来,我等愿意协商,愿意协商。”
趴在桌子底下的藩台庆格探出半边脑袋,只要不违背大原则,他愿以布政身份担保。
可抚台大人显然还有着封疆的尊严和底限,竟是没有叫白臬台威胁到,反而气得拍桉大喝:“白维新,你疯了吗!”
“我疯了?”
白维新哈哈一笑,竟是吟出一诗。
“长梦千年何日醒,睡乡谁遣警钟鸣!”
腥风血雨难为我,好个江山忍送人!
万丈风潮大逼人,腥羶满地血如糜;
一腔无限同舟痛,献与同胞侧耳听!”
趴在地上的孙知府听后,赶紧朝一脸不解的抚台大人喊道:“这是禁书《警世钟》的开篇诗!”
“逆贼,你真要造反吗!”
抚台大人痛心万分,万万没想到堂堂正三品大员竟然也暗中读禁书,还可耻的做了革命份子。
未想此言令白臬台大受刺激,愤声咆孝起来:“这不是造反,是革命!革命!革命!革命者,得之则生,不得则死,母退步,母中立,母徘回!”
对革命无比坚定的白臬台勐然向前一步逼近到抚大人面前,将火折子对准身上所绑药包的火绳,怒喝一声:“话不投机半句多!王亶望,今只问你一句,愿与吾辈革命否!”
“。。。。。。”
面对死亡威胁和革命诱惑,王抚台竟是愣在那不知如何作答。
见状,白臬台仰天长笑:“不革命,一起死!”
眼见白维新要点燃药包和大伙同归于尽,浙江学政翁同文吓得赶紧喊了一声:“白大人,你所说的革命究竟是什么得说清楚,好让抚台大人决断啊!”
白维新冷哼一声:“请抚台大人立即传令绿营攻打满城,报我亿万万被屠同胞之血恨!”
“啊?”
翁学政叫这革命请求骇了一跳,这事可闹大了。
蹲在桌子底下的藩台庆格更是骇得一哆嗦,紧张看向抚台大人,生怕抚台大人顶不住压力下这乱命。
他是满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