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随便弄了点吃的,又换了一身普通服饰,便来到了饼子巷,这里距离李佑家不远,房子也和李佑描述的对的上。不宽的小街道边都是两层的房子,靠街的一侧居民也多开窗通风晾衣架。
在街头找了处能看到大半个街道的小茶楼的二楼,坐在窗子边点了壶茶,听着茶楼中说书人讲着鬼怪故事。曹休的眼睛一直盯着街边二楼的窗子。
果然,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有一户人家的二楼窗子也打开了。不过,窗子只打开了一半,一个只穿着贴身小衫的美艳妇人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就在街上的人群中搜索了起来。
这妇人也算漂亮,虽然已经有二十来岁,去了哪家下处也能算上一百二十大钱的档次。要是能识字读书,念着诗文,去了某处茶室也能混的下去。
总比做这捞偏门的营生要好一些。毕竟仙人跳闹僵起来,也是违法的。
不过不知道是今天运气不好,还是本来这里其他区域来的人就少,也多半是穷苦人家的,那妇人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目标。
天色已晚,妇人只能关上门窗,街道下一个破旧的小店内也冒出来几个人,为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壮汉对着跟着的几人说了两句,就挥手让他们散开,随后进到了妇人所在的房间内。
看来这壮汉就是妇人的老公,这伙仙人跳的头目了。只是他下属的这群人人中竟有一人看的眼熟,多半还是曹休认识的一个熟人。
确定了目标,曹休下一步就该考虑该如何结案了。
直接将人抓捕,然后带到衙门,当堂审问,定了仙人跳之罪,让他们赔了李佑秀才的钱。
只是这个结案方法多半是行不通的。
毕竟,这壮汉和那妇人多半就是真夫妻。只靠李佑一个人的案子,无法定他仙人跳的罪名,而且闹僵起来,李佑和他人妻子的行为也算是猥亵他人妻子。
最后多半闹的李佑没脸,知县大人丢人,曹休也就得挨板子。
所以得用其他的方法结案才行!
曹休是没有办法,可是郑韫作为县衙快班世家衙役,有多年办案经验,一定会有办法的!
曹休也不耽误时间,会了账就往郑韫家赶去。此时的郑韫应该就在家中,而曹休虽然只和他搭档两天,可是也算有份情谊,自然知道他家的地址。
过路礼品店买了几样礼物,同事间拜访,自然没必要带太贵重的东西。
郑韫家也住在城东区,虽然郑韫只是快班衙役,和曹休舅舅李中案的级别没法比,可是毕竟是衙役世家,而李中案也是近十年才在县衙监牢站稳的。所以郑家和李家比,也相差无几。
告诉郑家门子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不一会儿就被迎进了家中,郑韫也在书房门口迎接曹休。
两相坐好,郑家小养娘端来茶水后,曹休便来说明了来意。郑韫没想到曹休竟然这么快就破了案子,就剩结案的步骤了。
不过曹休这案子的结案的确不好结,毕竟直接结案会闹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沉吟了一下,郑韫说道:“这案子结案的关键在于李佑秀才,只要他没意见那就算结案了。无论是抓了犯人,还是李佑秀才撤了诉状,都是结案了!”
郑韫的话没有明说,但是也相当于明说了。既然案子正常结没法结,那么想办法让李佑撤了案子也算结案了。
李佑为什么要告官?
因为他被打了,被抢了钱财,还被逼着写了借条,更是因为他是县学增广生。
寻常人就是遇到了仙人跳,也多半会忍气吞声,只有李佑仗着自己县学增广生的身份,才敢告官的!
所以,满足了李佑的核心诉求,李佑就有可能撤案,因为他也知道这案子闹僵起来,对他也不好,可能危及到他县学增广生的身份。
那么李佑的核心诉求是什么?
第一当然是拿回被抢的钱和销毁被逼着写的借条。
第二就是把心中的怒火泄出来,出一口恶气了。
可是这些都是要从那伙人身上出的,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大不了闹僵起来,大家一拍两散。
所以得想办法拿捏住拿着人,才能让他们认栽,赔钱并让李佑出气。这样子李佑才能撤回诉状让曹休平安结案,不挨那顿杖责。
至于怎么拿捏那伙人,曹休身为县衙刑房书吏帮役,现在县衙快班支援,拿捏一伙捞偏门的还有什么难的?
只是手中少了些人手,总不能自己赤腹上阵亲自动手吧。
曹休只得向郑韫寻求帮助,大抵说了自己的计划,和自己需要人手帮忙的事。郑韫听了曹休的计划,见他眨眼间就能想出这番计划,也是佩服。自然也愿意对这个聪明的的同事提供一些帮助了,毕竟看起来聪明的曹休在县衙站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别人困难时你提供了帮助,别人达后才会给你回报。不能别人需要帮助时你不帮忙,别人达后要借着友谊的名头谋求别人给予好处。
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郑韫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手下有几个白役,用着也算得利,明天我让王德带着去找你。我会让他们一切听你的吩咐。”
“至于你要用的关键人物,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此人原是县城生药铺的少东家,只是当年生药铺的东家,他的父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别人就给他父亲按了一个罪名,配到岭南荒芜之地了。”
“此人当时年幼,且被人设了局在身子上动了手脚,也便没有随着他父亲被配岭南。便在县城混着生活,成了街上的泼皮无赖,靠捞偏门为生。”
“不过虽然,此人长的竟也高大威武,看起来有几分厉害。应该能起的了作用,明天我让人带给你看看,是否可行?”
“哦。也就是郑大哥这样子的老江湖,才能帮小弟找到这样子的人物。多谢郑大哥协助了。”
曹休听了郑韫的话,急忙拱手道谢,并问道,“不知这人姓谁名谁,可有名头?”
郑韫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
“不过一个小小的泼皮无赖,那有什么名头。只不过随着他父亲的姓氏,有个名字。”
“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