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唯诺点头,若有所思。
确实,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哪儿能轻易后悔。
看来大饼已经烙成,她是没得退缩了。
他不可能把婚姻当做儿戏。
而她好不容易为自己寻谋一条生路,也只能当做一份事业,竭心经营了。
何况贺砚庭看上去这样信得过她,她更不敢叫他失望了。
念及此处,她乖觉地点头:“您放心,咱们今后同坐一条船,我会恪守本分,尽力做好您的妻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贺砚庭没应声,看起来对她的承诺不置可否。
施婳也觉得此刻的允诺很缥缈,他大约也是个只看实际行动的人。
“还有一件事,领证的事,应该暂时需要保密,我没理解错吧?”
结束了飘忽感,落地现实,施婳已经拾起事业脑,进入角色状态,想将这份新事业搞好。
现阶段是否隐婚关乎重要的合作方向,她当然要向甲方了解清楚。
男人倚着椅背,双手搭在腿上,始终是松弛泰然的姿态:“随你喜欢。”
“嗯,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以您的需求为准。唯独爷爷那边,我想着可能早晚需要坦白。”
施婳认真做着打算。
她的终身大事是贺爷爷的心病,她不想隐瞒太久。
至于其他人,她这边倒是无所谓,但以贺砚庭的身份应该是不能突然公开的。
上市集团的最高决策人,突然结婚,还是和堂侄的前任未婚妻,以她做新闻的直觉来看,听起来就是会引起股价大崩盘的惊天秘闻。
既然结了婚,迟早要公开,但他应该会选择一个恰好的时机。
将他结婚的利好影响最大化到极致。
没了话题,车内不知不觉陷入安静,施婳眼看着距离老宅越来越近,心里不知怎么,还有点酸涩感。
刚领完证,就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要各忙各的了。
又过了许久,他才沉声叮嘱:“熬了一宿,你先回去补觉,晚上还得上播。”
施婳眼神亮了下,细声说:“好,我回去就睡,那您呢?”
“我去公司。”他始终眉目平静,明明是刚去领了证,对他而言却好像开了个会一般寻常。
施婳谨记自己如今的身份,应该适时地表达关切:“可是你也还没睡,会不会太辛苦了?”
贺砚庭口吻平淡:“无妨。”
施婳心里有点忐忑,忍不住扭过头悄悄瞄他。
短短一夜,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有些无措,总觉得今后的生活如何安排,还需同他商量。
但他看起来深沉冷淡,以至于她不敢破坏这份宁静。
内心其实是有一点点失落的。
毕竟对她而言是人生大事,于他却到底微不足道了些。
不过施婳擅长自我调整,又很知足,临下车前,她已经调整好心态,温声细语地同男人道别。
“九叔,那我回去休息了,再见。”
她迈腿落了车,不料男人清冽的声线随之传来——
“新婚快乐,贺太太。”
他慵懒磁性的音色透着深不可测的情绪,“还有,你该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