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不合适的,但她还是没能忍住,给贺砚庭发了微信消息。
[你睡了吗?]
以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贺砚庭下班不会很早,又时常有应酬,这个点应该没睡。
她心里乱乱的。
明知道发这条消息没有任何意义,难道要邀请他出席毕业典礼吗?
以什么身份呢,是她的叔叔,还是丈夫?
传出去该如何解释。
说好了暂时隐婚的。
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她坐在车里,不禁懊悔自己的一时盲目。
等
了五分钟,对方并未回复,她反倒松了口气,发动车子。
开到半路上,电话却突然响了,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
施婳用蓝牙耳机接听:“你好,请问是哪位?”
听筒的另一端,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冷,即便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她仿佛也能感受到他那股八风不动沉稳凛然的气场。
“是我。”
私人候机厅万籁俱寂。
施婳瞬间就辨别出这道声线,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你还在忙吗?”
因为一时间没想好要如何转变称呼,不叫好过叫错,干脆暂时忽略。
他的音色一如既往绅士磁性,开口的话却令施婳毫无准备。
“我临时出差,在机场,有事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顿住,柔软的指腹慌忙地摩挲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来他今晚就要出差,专门回电话来,想必是因为她莫名其妙问他睡了没。
她很少无事叨扰,他恐怕还以为她会有要紧事。
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她声音清糯,缓缓道:“也没什么事,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听筒那端略显寂静,许久没有声音传来。
施婳一边开着车,心里莫名有些焦躁,大概是想快点憋出什么话缓解当下的过分安静的尴尬。
倏忽脱口道:“这么晚还要飞,实在辛苦,您去哪儿L出差,需要去很久么?”
话音刚落,她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尖。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像是一不留神竟然把心里的腹诽嘀咕了出来,真是头疼……
虽然领证了,但到底还没那么熟。
直接过问出差的细节未免也太逾越了。
听筒另一端果然依旧寂然无声。
就在施婳准备为自己的嘴快而道歉时,对方忽然沉声答复了她:“纽约,不会很久,一周左右。”
女孩的耳垂骤然温热,她根本没想到贺砚庭会回答,而且还是这样详细的答复。
脸颊不知不觉有些发胀,奶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薄薄绯色,声音也愈发糯了,细声细气地应道:“知道了,那我不打扰您了,更深露重,您注意休息。”
温软的嗓音透着些许颤意。
隔着手机,贺砚庭仿佛能看见她习惯性低垂脖颈,局促不安的模样。
全景落地窗外。
一望无垠的停机坪,落地的庞巴迪环球7000私人飞机已然准备就绪。
男人不疾不徐地起身,一双长腿闲庭信步,左手仍举着手机通话。
身后二位随行秘书如常跟随在男人身后,虽然彼此没有眼神交流,但他们不约而同感受到了老板的变化。
这变化很微妙,无法用言语描述。
分明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人。
可就是有哪里不同了。
他们默默竖着耳朵,佯装一切如常的平静样子。
只听前方从容不迫走上舷梯的男人声线寡淡,但莫名透着几分宽纵:“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事就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