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珩今天穿着一件奶咖色的薄西服,依旧是衣冠楚楚,纤尘不染的矜贵公子模样。
他大抵是清楚施婳不会理他,于是加快了语速,跟在她身侧,压低声线竭力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和她说更多的话。
“除了道歉,我今天就想跟你说明两件事,一个是联排商铺的事,你气急之下找九叔做主,我一点都不怨你,那联排商铺是我诚心给你的,并不是迫于九叔的压力。我知道自己亏欠你太多,所以再多的弥补,我亦是心甘情愿。()”
施婳被他烦得受不了,她停住脚步,冷淡的眸子扫向他:“说够了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演,闲着没事就去考隔壁北电学表演算了,别来烦我。”
贺
()珩已经顾不得面子(),只急促地继续道:“第二件就是蒋柏亨?()?[(),我知道他正在狂热地追求你,但他这人私生活很不检,听说还包。养过女明星,你千万别和他走近。”
施婳嗤了一声:“贺珩,你还真擅长五十步笑百步。”
看着施婳毫不留情远去的背影。
贺珩五味杂陈。
眼下他只能忍。
这半年他刚接手了家族名下的花玺银行,贺家的长辈和股东们都在考察他的表现。
一旦他的私生活被人诟病,二十多年的努力将全数付诸流水。
他是实在没有法子,才接纳了徐清菀的建议。
在订婚宴上演了那么一出。
不过还好,他了解施婳的脾气。
她那样高傲的人,断然不会接受蒋柏亨的求婚。
十年的感情,她终究不可能说忘就忘。
眼下只能再熬两三年,等风头过去,等她彻底消了气,他也坐稳花玺银行第一把手的交椅。
到那时,他再重新把她追回来,他们都还年轻,一定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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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学校附近的烤肉店聚了餐,大家都吃得很撑。
晚上本来还有别的局,无非是一群玩得好的同学约在一起去唱歌喝酒,宋时惜她们都参加。
施婳晚上要上播,去不了。
四点半左右跟室友们分别后她就准备去单位了。
这个点,开到单位时间会稍早些,外加她吃得有点撑,上了车便在车上小坐一会儿。
习惯性拿出手机,莹白的指尖点开微信,列表里很多好友都给她的朋友圈点了赞。
毕业的日子,朋友圈被各式各样的美照刷屏。
施婳的朋友圈很空,平时一年也发不了两次,但想着今天拍了那么多照片,好歹记录一下,说不准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毕业。
何况,近来对她而言的人生转折,又何止毕业一件事。
只不过那件事太过惊世骇俗,无法堂而皇之发朋友圈纪念,她只好借着今天的由头,悄悄发一则隐晦的。
反正没有人会看得出,她只想自己记录就好。
今天收到了不少花束,好看的都被别的同学借去拍照了。
施婳翻看相册,觉得最好看的倒是小阮送的那一束。
照片是去聚餐前小敏说这卡布奇诺玫瑰衬她肤色,主动帮她拍的。
拍摄地点在学院楼前的花坛边上,她刚好坐在那儿歇脚,怀里捧着花束,小敏就那么随意一拍。
可能下午的光线争气,完全不需修图。
她这方面比较懒,除了这张单人照之外,又选了几张合照,就直发了。
施婳随意滑了滑点赞列表,滑到杜森的头像时,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到底没多想,很快连续往下滑,结果又看到了蒋柏亨的,顿时眉头一蹙,心里懊悔不已,立刻把手机锁屏丢开一旁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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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下午14时,纽约凌晨时值2点。
杜森趁着宴会中途去盥洗室的片刻休憩时间摸鱼刷了两下手机。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那条朋友圈,他不假思索就秒赞。
这位施小姐是什么身份,虽然现在知情人寥寥无几,但到底算是他半个老板了,朋友圈没屏蔽他这外人已经是受宠若惊,当然要积极点赞。
他顺势点开照片,翻了翻,精明机敏的大脑有个念头一晃而过。
虽然有点僭越,但保不齐投其所好了呢。
事业脑的杜秘书立刻就洗好手从盥洗室出去,走到贺董身侧,毕恭毕敬地递上了自己的手机。
凌晨两点,贺砚庭仍置身于觥筹交错的纽约顶级富豪宴会,名流云集宴会厅正中心极尽奢靡的巨型水晶吊灯华丽慑人,经过极致净化后的空气和清冷沁润的奢侈香氛皆使人忘怀疲顿。
出差第四日,行程表从凌晨六时延续至今,除了短暂用餐休顿几乎一刻不停,而男人清冷雅贵的面容不曾流露丝毫倦意。
视线落在那则朋友圈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