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睫毛轻颤了下,脸皮蓦得泛起红润,本能地扭开眼神,不想与他对视。
更不想回答这个极致难为情的问题。
贺砚庭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腕,那处有明显的红痕,令人懊恼。
他分明很小心,不明白怎么就弄成这样。
施婳的余光也瞥见了自己雪白的腕子上那淡红痕迹,不由愈发脸热,委屈的情绪也一股脑涌了上来,没绷住,张口咬在他手腕上。
她咬得不重,只是浅浅报复。
但是又心软,不舍得对他用力。
于是他冷白玉色的腕子上不过留下了很浅的齿痕,并未破皮。
小姑娘无声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他丝毫不恼,只是更添耐性与柔意,性。感的薄唇覆在她耳垂畔,恳切致歉:“都系我错,贺九系衰人。”(都是我错,贺九是坏人。)
她下意识咬唇,颤着闭上了眼。
其实,倒也没那么疼,但多少都有些轻胀的不适感。
尤其他愈是开口问询关切,她的感知就愈是集中,越觉得自己那儿像是受了损,隐热难耐。
怨不得她有情绪。
经历了昨夜和今早之后,她发自肺腑地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是装的。
这个男人实在太会演了。
他昨晚纵情时既重且狠的模样,宛如一位冷戾的暴君。
明明平时都很好说话,从来对她温和迁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为难。
可昨晚她抽噎着求了那么久,他竟然充耳不闻。
加上今早,足足四回,她真有点小命不保的后怕。
心中小有怨懑的女孩子眼瞳深处沁着委屈的水雾,但脸色却是健康红润的,玫瑰色的唇瓣更是嫣然欲滴,一娇一嗔都勾着他的魂魄。
哪怕是冲他使性子,他亦不半分不嫌烦扰,相反还很是受用。
他一早被她吃得死死的。
薄唇无声吻在她颊边,虔诚而克制,像是在亲吻一件珍宝。
屋外仍在落雪,施婳被吻得大脑昏沉,眼神不自觉飘向窗外,静静望着大片大片的雪白。
她昨夜的预感不错,京北果然下雪了。
初雪就美成这般,她忽得瓮声瓮气呢喃了句:“好想去外面玩雪。”
贺砚庭回应得自然:“食啲嘢先,食完就同你去玩雪。”(先吃点东西,吃完就陪你去玩雪。)
她目光凝着雪景,舍不得挪开,果然心生意动。
有了玩雪的憧憬,小姑娘就好哄多了。
乖乖被他抱着去盥洗室梳洗,收拾妥当后又被塞回被窝。
饭是贺砚庭一勺一勺亲自喂的,这一次她没拒绝。
她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体力透支到连抬起胳膊都费劲。
吃得七分饱,最后喝上了温热馥郁的桂花烤奶。
原来她刚醒时那会儿闻到的焦糖桂花香就源自于此。
带着独特松烟香的正山小种和桂花混合炒制过,又加入浓稠的鲜奶,入口极致丝滑。
厚重醇香的奶皮上洒满了桂花碎,又是红茶又是桂花,完全戳中她对甜品最钟爱的点。
喝了半碗下肚,胃里甜且暖,那股本来就微弱的委屈自然润物无声般消散。
不用直面开口问,她也知道这碗桂花烤奶是贺砚庭亲手制的。
他果真把她的喜好和口味拿捏得死死。
不得不承认,这只老狐狸穿着衣服的时候总是温柔体贴得叫人无可挑剔。
贺砚庭约摸也看出她酒足饭饱后心情松快了不少,便趁着她喝桂花烤奶的间隙,提起徐清菀暗中造谣以及贺珩登门致歉的事。
关于徐清菀雇水军造谣一事,他前阵子便查出眉目,但老爷子同一时间病危,施婳那段日子心一直揪着,随后还大病一场。
她成日忧思,轻减消瘦,本就不大的小鹅蛋脸又肉眼可见小了一圈,他看在眼里,自然暂不打算提及这种负。面的事影响她养病的心态,便私下着手处置了。
如今他询问施婳自己的意思。
施婳思索了一番
,他们夫妻一人日渐默契,她对贺砚庭目前的处理方式已经很满意了。
“先这样吧,若是再有下回,就收集证据起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