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过后,施婳打算同贺砚庭一起慎重挑选一个两人都喜欢的蜜月地点。
他曾经患有那样严重的深海恐惧症,即便近两年经过不断治疗,已经有治愈的征兆,但她还是很心疼。
在蜜月地点的选择上自然要规避海边。
但贺砚庭却表示他已经安排妥当,到时直接出即可。
施婳略有些迟疑,但也没坚持,毕竟自己休蜜月长假之前还有不少重要的工作需要赶进度完成。
婚礼他安排得尽善尽美,想必蜜月也早有准备了。
庞巴迪环球7ooo私人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施婳才无比惊讶地获知,贺砚庭竟然将蜜月安排在了南法的一座私人岛屿。
天空湛蓝,碧绿的海水在金色的日光下荧光闪闪,颗粒分明的细沙洁白而柔软,赤足踩下一脚宛如在做天然的足底按摩。
绵长的海岸线,绝美的悬崖公路,在这里放空一切杂念尽情虚度时光,真的是蜜月的天堂。
贺砚庭一再保证他已经痊愈。
两年前在挪威那番坠海之后,他经过专业的心理治疗,加之内心的坚韧信念,已经逐步克服了盘亘内心多年的阴霾。
施婳起先顾虑很深,但随着几日的观察,确实现他的状态与以往已经全然不同,这才慢慢松懈下来。
但偶尔也仍有担心的时候,她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她喜欢海,也喜欢游泳,才会逼着自己克服和疗愈。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贺砚庭爱得太过,爱得太满。
贺砚庭似乎也察觉了她的隐忧,仿佛为了安抚太太,也为了打消她的顾虑,蜜月这半月来他简直化身纵情声色的昏君,拽着她一起,一并过上了荒靡无道的日子。
波光粼粼的碧色海面上,映着体型差极大的一双身影。
樱花粉复古芭蕾泳衣包裹有致,微蓬的下摆萦着迷雾般的珠光,浸润在海水中,金色的阳光宁静地弥漫。
女孩子分明是不畏水的,这一刻却也只能并拢收紧自己,像一只颠沛失神的奶猫,在迷迷糊糊缺氧的状态下,微阖眼皮抵达极致,两只玉色的手臂牢牢圈紧他的脖颈,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坠入海中。
因为是私人海域,除了提供服务的侍者,再无第三人。
所以沉沦放纵的地点又何止是海面,洁白细软的沙滩、露天观景台、私人餐厅、光线晦暗的酒廊角落、酒店浴室、羊绒地毯……
南法最美的岛屿,遍布这对夫妻不分昼夜,恩爱不息的痕迹。
在一个漫长的深夜,脸颊酡红的少女宛如濒临溺死的鱼,气息微弱地匍匐于全身落地镜前哭得眼尾薄红。
眼前一道又一道刺目的白光阵阵席卷,她乌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浑身汗涔涔的,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陷入混沌的前夕,她哭得微哑却仍然甜腻的嗓音浸着潮意,柔声嘟哝:“看来你是真好了,等回京前,我得亲自多挑几件伴手礼,到时候送到泰伦斯医生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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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莉塔…”
虽然这几日被磋磨得有些辛苦,但他能康复,她打从心眼里高兴。
贺砚庭修长的指骨缓缓拨开她湿黏的丝,俯身吻着她眼尾旖旎的红痕,她泪嗒嗒的睫羽沾湿了他的唇,他胸腔左侧柔软得要命。
“bb,泰伦斯的确畀心机。但治愈我嘅,唔系佢,系你。”
(宝宝,泰伦斯的确尽心尽力。但治愈我的,不是他,是你。)
数十年的心理治疗仅是缓解,却不能根治。
坠入特罗姆斯海峡之后,再度从那寒意刺骨的噩梦中苏醒,病床边是她哭得红肿的眼。
他才醒觉。
有了她,所有的梦魇,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