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屋的谢瑜恍若未闻自顾自道:“层层厮杀已经结束,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以后要在教里共事,所以,聂枫别那么大敌意。”
聂枫沉默着,目光一直锁定来人,不知道有没有把突来乍到的人的话听进去。
这厢,谢瑜已经打开了药瓶,用眼神示意聂枫准备上药。
聂枫不动侧身靠在门上,身姿挺拔如松,身侧别着一把佩剑。
在看谢瑜,腰间空空如也,似乎一点也不紧张教中安全。
谢瑜啧了一声:“白日里,你后背挨了一刀,左护法红衣特地让我来格外照顾你,怎么,你敢忤逆左护法的意思?”
魔教教主的两大护法是教中最有威望最得力的助手,因此教中的人无人敢忤逆俩人,他们甚至巴结都来不及。
半晌,聂枫动了,在魔教的六年残忍厮杀里,聂枫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要风得风要风得雨的聂小公子了,如今的他需要苟延残喘再不能任性的活着。
谢瑜看着慢步走过来的聂枫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就见聂风走过来背向他坐在榻上,缓慢宽衣解带。
其实在他看不见的谢瑜的双颊上,浮起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红晕。
聂枫因长年练功身上肌肉线条分明,皮肤程瓷白色,却被被一刀狰狞血迹已经干涸的疤抢了风头。
“咳。”谢瑜怪咳一声,开始给聂枫上药。
期间俩人各怀心思,周遭安静出奇。
不过,谢瑜仔细观察了一下,除了那道疤,聂枫其他地方都光溜溜的,莫不是以前从未受过伤?
“你在看哪里?”聂枫察觉到谢瑜已经把目光从他后面放到前面,眉头微拧,声音起了不悦。
“哦,看你以前经过那么多厮杀,今天就见你这一道疤,所以觉得你还是挺厉害的。”谢瑜老实回答,反观他这具躯体心上添旧伤,磕磕巴巴的。
聂枫忽然想起了今天比武的奇事——原本都以为谢瑜在比试台上被对方打到在地不会起来时,这人却突然起身把对方打了个片甲不留,直接拔的第二的头筹。
甚至,再差一点就可以碾压第一,就差一点点。
聂枫当时对谢瑜就下了这几个字。此人可疑,以后小心为上。
许是撒在伤口的药物起作用了,聂枫眉头又紧了几分,额头冷汗连连。
“话说回来,你就不怕这药参了东西吗?”谢瑜忽然冷不丁说了这句话。
下一刻,铿锵一声,谢瑜的脖子上就横了一把剑。
聂枫已经飞快转身拔剑比在了谢瑜的脖子上。
谢瑜不动,似乎毫不惊慌,语重心长道:“骗你的药没问题,不过这么多年都还不长点心吗?”
聂枫那寒凉的双眼径直盯着谢瑜好一会儿,见谢瑜表情无比真诚,一模熟悉感迅划过快到意识无法捕捉,捏着剑的手紧了紧。
谢瑜继续道:“护法也没让我替你上药。”说着,他夹着锐利的剑锋,轻轻松松从脖子上取下,补充道:“不过左护法红衣确实让我给今日活下来的伤员送这些瓶子。”
两人视线忽然相碰。
送药这种手段,一般是护法用来拉拢人心的。
如今教中分别有两股势力,分别为左右护法拥有,况且左右护法在教中意见向来不和。
如今新的一批血液被训练出来,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抢人。
铿锵一声,聂枫警告得看了谢瑜一眼,然后缓缓收回剑入鞘。
“出去。”聂枫下了逐客令。
谢瑜却没有急着走的意思,他皱着眉问:“你难道还没有巴结红衣护法的意思。”说完,他连忙捂着嘴,迎着聂枫投来刀子般的目光,回一个‘嘿嘿’的笑。
聂枫一愣,有些晃神,平日教中人都木着一张脸,他许久没见过这样明媚没有忧愁的笑了。
过着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是怎么笑的这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