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魔教训练的校场上,站满了拿着刀剑操练的人,黑压压一片,银光闪闪。这群人里不仅包含昨日通过层层厮杀出来的那二十名弟子,还包括教内护法级以下的所有人。这是教主定的规矩,教内除了护法以外,其他人每日寅时必须起床到校场集合训练。
聂枫也在其中,谢瑜排在他前面不远的右方。从聂枫的角度只需要轻轻一瞥,就可以将谢瑜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尽收眼底。
过了一会儿,集体操练结束,到了他们自由训练的时间。
谢瑜就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躲懒,许是觉得一个人无聊,他还拖了一个陪同。于是俩人避开几名监督的视线,在不起眼的角落练着假把式,开始有说有笑的唠嗑。说谢瑜开朗也不为过,早上的时候谢瑜是到校场集合的最后一个,一脸怨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挨了监督几下闷棍这才幽幽清醒。
到了用饭时间,早上的训练终于结束了。
魔教的饭堂很大,魔教对教内人的吃食并不苛刻,因此,早上供的吃食也很丰富。
谢瑜跟前摆了一碗杂酱面、一碗浇汁酸辣米线、一屉小笼包、一碟米糕、一笼蒸排骨。他正美滋滋的大块朵颐,看起来胃口不错。聂枫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只用了一碗素面。他的表情一直很冷淡,周遭的气息清冷,以至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却时不时引人注目。
用过早饭,昨日通过考验的那二十个人就要被分给左右两个护法部下。
魔教主殿。
今日魔教教主不在,就由跟在教主身边伺候的大都督主事。十几层的青石台阶上的左右各坐一位护法,每隔几阶台阶都有一个雕着蟒蛇的铜柱,顶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将昏暗的崖窟照亮。
台阶下方,二十个穿黑衣窄袖的人站成两排。
谢瑜鬼使神差的立在了聂枫身侧。
大都督是个年过四旬的双下巴老男人,双颊留着长,戴着顶黑高帽,暗紫色的衣袍宽大。此时他还在高台上面念着薄绢上面的长篇大论,谢瑜就不耐烦了。
他悄悄用蚊蝇声问聂枫,以一种八卦的口吻:“哎,你是想留在左护法红衣手下做事还是……右边那个?”
魔教除了些陪酒新欢的烟花女子,正儿八经在教中做事的就只有左护法红衣一个。也因此可以从侧面看出此人的厉害,能从千万魔教中人做到教主的左右手,还是个女的,青春貌美,手腕着实有非常人所能及。此时,左护法红衣正同身边的男侍从低声商量着什么。
右边那个护法唤作令五道,三十来岁的青年模样,长相中肯,只是那双眼睛邪得很,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谢瑜的话落了半天也不见聂枫回答,使得谢瑜不禁悄悄侧眼看他。
就见聂枫的指示前方,既没有看左护法红衣,也没有看右边的令五道,一双眸子微沉。
谢瑜就奇了怪,心道:这人是木头吗?还是说在绝杀营待了六年把脑子给练傻了?
绝杀营正是为魔教训练出一代又一代魔教新鲜血液,长保魔教经久不衰的地方。今天在台阶下的二十个人正是昨日从绝杀营厮杀出来的。
台阶上的大都督在这时讲到了重点:“……为了公平公正,此次选举按抽签决定,红签归左护法红衣部署,蓝签归右护法令五道部署……”
“抽签啊……”谢瑜喃喃,那毫不在意的语气似乎丝毫不把抽签当回事儿。
可教里人都知道红衣护法手段残忍,手下的人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赐死。
大都督讲完话,台下就有侍从摆了桌,桌上放了二十支签的竹筒。
两排人轮流取签,聂枫排在谢瑜的前面,他抽到的是蓝签,大都督立刻朗声道:“聂枫,归右护法部署。”
接着就轮到了皱着眉头的谢瑜,谢瑜带着心事抽了个红签,大都督立刻朗声道:“谢瑜,归左护法部署。”
抽到蓝签的不少人将同情的目光落在了谢瑜身上,谢瑜却浑然不觉。
等到所有签子被抽完,大都督的悠然嗓音:“今日绝杀营新出的二十人已经安排妥当,两位护法可以安排分配的人了。”
“慢,”左护法忽然起身打断大都督的话,“我想向右护法要个人。”
右护法抬了眼,那双眼邪凉邪凉的骇人得很。
倒是左护法浑然不觉,坚持道:“我要的这个人叫聂枫。”
“哦,聂枫是哪个?站出来。”右护法令五道的声音突然有些癫狂。
谢瑜:……又是个疯批。
聂枫不慌不忙从人群中走出,跪在大殿中央:“在下名唤聂枫。”
“原来是个小白脸。呵,人就给你吧,不过我两个人来换。”令五道又换了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红衣护法面上不喜不怒:“成交。”随后,红衣随便指了两个人给对方,当人,这俩人中不包含谢瑜。
跪在地板上的聂枫听到谢瑜的声音:“啧啧,还真是天意。”
散会的时候,红衣教住聂枫:“聂枫留下。”
正当大家不着声迹竖起耳朵听八卦的时候,却听到红衣说:“留在这里跪到今日亥时止。”
说着,红衣起身扭着她露着肚脐的水蛇腰慢悠悠走到聂枫身侧,慢慢府身红唇凑到了他的耳边,快要贴上去了,此等暧昧的动作让许多昨日才从绝杀营出来的男子燥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