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我们家掌柜不在。”店小二回答,面色平淡。
“她什么时候回来?”聂枫再问,漆黑的眼眸看不见半点波澜。
店小二眨眨眼作冥想:“不清楚,掌柜一走便是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几年。”他记得有一次,他家掌柜佟幸子隔了两年才回来看看酒楼经营的怎么样。
“我先去忙了。”一般人店小二是不乐意废话这么多的,这还是看在掌柜的份上,店小二才跟聂枫说这么多的。
聂枫出了酒楼,那药铺的店小二站得腰酸,看到聂枫出来长舒一口气:“您终于出来了,你跟那店小二说什么呢?”
聂枫微微抬起下颚,盯着酒楼从下而上:“无事,昨夜我落了东西,想问问他。”
那小二狐疑,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望春楼,这家酒楼近年来很有名,里面的掌柜很有名。”说到这,他猥琐得摸了摸下巴,拍了一下聂枫。
聂枫看了看他拍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可那人毫无察觉还继续道:“那掌柜不知道是来自哪个烟花柳巷,凭着一副好嗓音得了好些人捧场,只是那人蒙着面,没人知道她的长相……”说到这,他的眼睛忽然一亮,“你说那掌柜也蒙着面纱,该不会是……也不是,昨夜那女子的眼睛并不像那掌柜的。”小二摇摇头。
“回魔教吧。”聂枫淡淡侧头睨了药铺店小二一眼。
“哎。”药铺小二抿嘴沉默片刻点点头。
两人很快登上山到了魔教,此时天幕已经起了红霞,不似夏日那般绚丽宏伟,偏有些衰落颓丧之意。
大都督一早就派人在教门口等了,还说只要聂枫一行人回来就把人带到教主的寝殿。
还有两人见聂枫他们回来了,便去请红衣护法。
魔教的教主寝殿很大,金银铜器摆了不少,殿中还摆了香炉,香炉这会儿还有青烟漫漫。
耶扑冷还躺在床榻上,时不时难受得吆喝。
他睡的金丝床前早就架起了一扇雅致的屏风,聂枫一行人一进门视线就被屏风挡了。
里面的大都督从屏风后面出来。
外面又有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大都督派人请的红衣护法到了,红衣还带了个得力助手谢瑜。
叶素一进门就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心里微微吃惊,想着这还真是巧了。想到这她偏头往里瞅了瞅,被屏风挡着,耶扑冷的惨样她一点也看不到,真遗憾。
大都督睨了一眼谢瑜,微微蹙眉,心想今日这谢瑜动作怎如此浮夸,若被教主知道了,还不得紧着他的小命。
“咳咳。”大都督咳嗽了一声,给谢瑜递了递非礼勿视的眼色。
谢瑜这才乖觉,眼睛骨碌一转,乖乖立在红衣身后。
红衣倒是没有责怪谢瑜行为不端的意思,恍若未觉,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公务,教里少了一个护法,她就多了一倍劳烦。
而且令五道做事还喜欢囫囵了事,这让心思细腻又有些强迫性格的红衣查起陈年旧账来,那叫一个头两个大,而谢瑜一直忙着帮她跑腿,看起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样的日子两人估计要一直持续一段时间了。
“教主人到齐了。”大都督声音和煦而恭敬,朝里面通传一声。
里面的耶扑冷有气无力道:“开始对质吧。”
听到这一声,叶素听得心里乐的不行,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睛微弯,又迅抿抿嘴绷着脸。
“大家都来听一听吧,下午中毒的事情就在教里教外传开了,然后我就接到一封飞鸽传书,就是这位教外弟子传的吧。”大都督打量起了那药铺店小二,眼里透着几分精明。
店小二赶紧跪下:“是这样的,昨夜药铺来了位青衣女子,来魔教开的药铺里抓药,还吩咐了那药要煎两个时辰,熬成十滴水,再装进药瓶里。那药方我模拟了一份,请大都督过目。”说完,店小二把药方双手呈上递给大都督。
大都督看了一眼,眼睛闪着疑惑,又给了红衣。
红衣拿着药单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又觉得神奇,除开外素的不利条件这药方实在开的秒。
高阶修为的人一般都通药理,但通药理还有个高低之分。
红衣自认为自己是在药理这一方面算是精通的,没想到这回遇到了个更厉害的药理高手。
“教主,这药方奇妙,还请观瞻。”红衣眼眯了一下,蹙眉将药单回递给大都督。
大都督弓着身绕过屏风将药方呈给了耶扑冷。
耶扑冷从被窝里勉强支起身体,此时的他眼窝黑,脸色惨白,简直跟鬼差不多了。
大都督不敢多看,将头埋着,双膝跪地。
耶扑冷侧躺在床上,拿着药方看了一眼,半晌双眼睁得老大,满是血丝,目眦欲裂:“大胆!”他将药单扔了出去,一拍床榻。
床帘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这里除了叶素,也就耶扑冷最明白药方的巧妙之处了。
耶扑冷默了片刻又道:“大都督事先一经查明毒源,你们开始查人吧。”
大都督又将身体低了低:“喏。”起身退回原处,“下午聂枫走后,我在水缸查出了端倪,将水喂给牢里的囚犯,那囚犯毒与教主的症状一致。食物有毒的根源找到了,那就剩下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