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前我为了维持与帝君的表面和谐做出了让步,奈何帝君一直苦苦相逼!”洛淼想,每每她不想喝药,冥琰都会暗地里威胁她。
虽然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却成了之前恩怨的导火索。蝶翅震动都能汇集成飓风,他冥琰之前对她做的种种,一下子忆如潮涌!胸口愤懑之气愈演愈烈,快要决堤。
冥琰的眼睛已经在暗夜里慢慢浸得有一点点红,嗜血可怖,可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见。
他从凡间历劫归来,神力虽大增,却也差点堕入魔道被邪念吞噬心智,这情况比期凰的严重的多,且随时都有可能成魔。
神族成魔,会被其吞噬心智,造成杀戮。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因为几百年前他做的一个决定。
被淼淼刺伤的伤口在疼,却远不及心里的疼。他知道现在跟淼淼说什么都是徒劳。可是他不甘心极了,不甘心这么狼狈的走。她这样伤心难过,他也很心疼。
冥琰压抑着心里复杂要爆的情绪哑着声:“淼淼,你若不高兴可以多捅我几剑!”
他还不走,是不是听不懂她的意思!
洛淼的眼睛在暗夜里变得锐利狠绝带着讥讽:“好啊,想不到冥琰帝君也会如此低三下四来求人,真是因果好轮回啊!”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此话落入冥琰耳中,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他心神恍惚,心口钝痛,他终于明白神女的决心,真是恨极了他。
本来他还想着洛淼会想到以前,留些余地,现在她的决定将他可笑悲哀的想法激得粉碎。
原来淼淼是真的变了,之前的几天平静都是她的表面功夫,现在的她才是反应了她真正的心境。
他踉跄后退一步。
对方忽然尖锐讽刺的极快得哈哈笑了两声,声音语调悲哀又让人爱怜。
洛淼眼睛酸涩又涌出几颗泪:“原来帝君怕死!”
冥琰的一颗心也是碎的透透的,急促隐忍的呼吸对方可闻,手腕牵动胸口一阵阵痉挛。他不是怕死,是因为有了淼淼,他要活着和淼淼永永远远在一起。
他身周的戾气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越演越烈,她怎么变得如此会气人!伤人!专门捏他的痛点,一点情面都不给。
若是旁人如此,早就被这位帝君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她偏偏是他好不容易才盼到的神女南洛淼。
她浑身尖锐的刺扎起人来是真的疼啊。
然还不止,对方强烈的杀意伴着劲风扑面而来,人也提剑刺了过来。
委屈和荒谬转化成恼火,冥琰本能想将人击退,却又怕真的伤到人,便只好赶紧从她跟前消失。
冥琰走了,洛淼停了动作,周遭传来簌簌的风声,显得冷清又孤寂。
惹她心烦的人终于走了,洛淼心里一松,这才卸下戒备,又有些怔忡之意,忽然胸口痉挛,一口腥甜吐出来。
她的身体状态时好时坏,为什么好端端的又吐出一口血。洛淼觉得奇怪,回想起之前被监督喝药的日子,当真……她的身体只是出了小问题?
然后这个问题很快被她抛之脑后,她闹出这么大动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出现,不应该啊。
她立在原地稳了稳神魂,出了凡间太子府。
轩辕皇朝的太子此时还在酒室,周围灯火昏暗,辉映着他僵直而立的身躯,锦衣玉袍的模样,气质出尘高雅,此刻却显得悲伤而孤寂。
他已经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了,身后跪了一大片,仆从侍卫……太子府的所有人在在他的身后跪着,从室内跪至室外,一大片,周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围火把滋滋的燃烧着,出轻微的动静一直响在太子轩辕元琅耳畔。
过了很久很久,其身后最近的贴身侍卫利之终是忍不住以力拔山河之声规劝:“殿下!三思啊!不可为一女子而乱了道心!”
声音振聋聩,颇有壮士扼腕的决心。
前面的太子轩辕元琅踉跄向前走了一步,又顿住,看了看早已不存偷酒贼的空旷,缓缓闭了闭眼,眉宇微微颤动,隐忍不。
后边的一众人看在眼里,都察觉到了他的隐忍紧绷。
脑海回忆起,一行人抵达宗门的前一日,那段短暂的安宁和谐画面。
那是一个静谧的下午,聂枫、轩辕元琅、叶素、沐瑶齐聚一堂以作片刻休息。
几个人神思各异。
沐瑶在堂中神情专注的抚琴,琴声铮铮鸣鸣,如高山流水,让人心旷神怡。
聂枫单独坐在靠窗的一处,怀里抱着剑,眼睛轻轻合上,窗外的日光透过皎月色的纱窗穿透过来,撒在他的后背、细碎洒脱不羁的短上,他身上散出的那种静谧而又淡漠的从容气息,好像与世无争一般。
叶素一直看着他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眼睛眨巴的次数明显减少。
这一幕正撞进轩辕元琅眼里。
此时此刻,那化成神女的叶素亦或是南洛淼已经不在了,轩辕太子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快要掏空了,心口一阵酸涩,连带着四肢无力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