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与魔族大战结束之后的第六年的二月二,天帝广邀天地战将功臣,在偌大的天宫设了群宴。
二月二,龙抬头,一早,天宫宴席从头摆到尾,琼浆玉露尽饮,酒香四溢,瓜果珍馐铺满了每一矮桌席面。
南文帝君外称自己身体抱恙,不便外出,洛淼只得和亲哥去天宫赴宴。
而这位南溪近日也古怪,若不是洛淼软磨硬泡,估计他也要病一病,谢绝了那天帝老儿的宴请。
今日,洛淼穿着一袭早早就准备好了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服,头戴镶东珠八宝金丝流苏金冠,颇有公主仪态,这是南文帝君之女本该有的体面。
一切收拾妥当,她便出了寝殿,去寻兄长。
府门口等候的南溪正神游太虚,听到动静,下意识一望,一瞬间微微眯了眯眼。
洛淼身形拢至他跟前,冲他笑。
南溪:“南洛淼,你至于吗?不就是去天宫赴宴,何必打扮得这么隆重!说难听点,你这叫花枝招展,招摇过市!到时候,天宫那么多双的眼睛都盯着你……你……”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今日冥琰未必会来,你这是……因为太子长琴?”这念头在他的脑海刚刚闪过,仿佛有什么灭顶之灾让他睁大了眼睛,神思仿佛被抽走了。
对于他的古怪,洛淼倒是没怎么在意:“谁说女子打扮就是为了取悦旁人,今日本神女高兴,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再说了,本神女一时天战功臣,谁敢议论本神女的不是?”
“说真的,太子长琴今日可能会来,你是不是对他还有别的想法?”南溪忽然严肃起来问她。
洛淼想了想:“太子长琴这般风光月霁的人物,对他有好感也是情有可原。”
她这实话实说,让南溪误以为她已经对其情根深种。他抹了一把脸:“所以,你今日无论如何都是要去赴宴的?不会后悔?”
洛淼不理解他的意思,点点头:“不就是去凑热闹,我成日待在府里都快霉了,冥琰也……欸,去一趟又不会少块肉。”
“你竟然还打算脚踏两只船!”南溪又是一惊一乍。
洛淼眼睛睁得圆圆指了指自己:“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哼!”
南溪:“那两百年里,你是不是和太子长琴还生了什么事?”
洛淼闻言面色一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变成一只在他身边呆了三年,亲眼目睹他被平行时空吞噬……我自己却一无所知,以为他只是身子薄弱怀才不遇才死了。冥琰他……太不可思议了!居然还要用你的性命……你和他一起长大,他怎么能!”
南溪听后,心里的忐忑倒是舒缓了不少,是啊,冥琰也曾做过一些对不住他的事,尽管是为了自己的亲妹,他还是会不舒服的。
“走吧,别磨蹭了。”南溪深吸一口气,拿起扇子给自个扇了扇风。
到天宫时,两兄妹倒是很低调,找了个稍微偏僻的位置落座,旁边也尽是生面孔,不过都纷纷过来朝两人打了招呼的。
那天帝老儿早早就落座于主位,隔空传音,让大家尽兴言欢。
宴席左三层右三层排得满满当当。
通报的司仪仍然在不断通报入席者的姓名,有功勋的还报了功勋。
“栖凰公主到!”
声止,在席间的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动作,坐在蒲团上向天宫门口观望,就如同神女南洛淼到时,所有人都将关注点放在了她那。
而南洛淼殿下随其兄长在天宫门口通报后,不过一瞬,就找了个不起眼的空位入席。
而这位栖凰公主端着天家公主仪仗,身着凤凰于飞华服,也戴着凤冠,披着霞帔而来,身后三十二随侍,提灯、打扇,服侍整齐划一。
竟是从远远的天宫门口慢步走在中间的大道之上,一点点由远及近。
近时,洛淼才看到她精致的妆容,樱红的唇,眉心花钿微闪金光……
“早知道,我来时,也带几十个随侍来要将这栖凰公主的势头压一压!”在栖凰路过他们时,洛淼说了这一席话。
也不管路过的期凰公主停下脚步,偏头,头上的流苏凤冠微晃,那威仪的目光轻扫过来,停在洛淼身上。
洛淼冲她挑衅一笑,她顿了顿,又将视线移向旁边的南溪神君,对他微不可察的挑眉颔。
却被洛淼看了个清楚,洛淼蹙眉,收回目光,偏头看旁边的兄长,疑惑道:“她为什么跟你打招呼?你们很熟吗?”
南溪面上闪过不自然,收回视线,手里杯中的琼浆玉液撒了几滴。
栖凰也在这时继续向前走。
洛淼见南溪久久不回答,更加心急了:“南溪,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栖凰现在与我可是死敌,而你却显得和她很熟!”
南溪收了面上的不自然,泰然自若道:“我怎么知道她跟我打招呼干什么?”可刚刚栖凰公主盛装打扮的面容,还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他亦是许久不见这位期凰公主盛装打扮的模样,平日里都是一袭素衣出现……
洛淼仔细想了想,之前,这亲哥还跟栖凰有些渊源,那次她把她扯了衣服丢到凡间巷子里,不就是亲哥力挽狂澜将其救走,才没酿下大祸嘛!
“莫不是这栖凰还是一位恩怨分明之人,感谢你上回从巷子里将她救走!”洛淼提出心中疑惑。
南溪黑了脸:“南洛淼,你也知道你干的好事!若我不去救,怕是咱家和天帝的梁子就结下了!就算你上面的上面有冥琰罩着,也不能为所欲为!知道吗!再说了,现在冥琰的处境……”顿了顿,他又生生住了嘴,“算了,不说冥琰了!上回,栖凰受刑,还是冥琰的决定!这太子长琴……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旁边的洛淼更是看得一头雾水:“我总觉得你好像瞒着我什么!”说着,她凑近亲哥,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