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是你自己签的转让书,家是你自己要离开的。噢对了,还有那个小白脸,也是你自己踹走的。病也是你自己得的,怨得了谁?”
七年前,秦芸刚刚小产完,叶家都沉浸于丧子之痛,便也对秦芸一些出格的行为容忍了些。但她偏偏一口咬定,是叶清把她推倒才导致流产。叶清当时眼睛还处于失明状态,对于秦芸的处处针对,防不甚防。如果她身边没有白黎,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后来秦芸以白黎的性命要挟叶清,让她把股份转让给秦芸。
叶清身陷囹圄,退无可退,不得不签了转让书,现在手上仅剩的一些,也在前不久给了壹恒。但秦芸并没有善罢甘休。她不仅逼得叶清,不得不赶走白黎;还教唆叶连城把叶清送去国外治疗抑郁症和躁郁症。直到几年前才回国。
“你不累吗?”叶清眸子冰冷,连呼吸都是冷的。双眼的血丝猩红。
在这个家每呼吸一次,窒息感就会让大脑僵化,双眼泛白。
大抵是注意到叶清表情凝重,秦芸更加目中无人。
“累?人要是觉得累,大概也就离死不远了吧?”秦芸抿了一口茶,“况且有这么多人陪我玩,怎么会累。”
叶清冷笑一声:“你做这一切,让所有人不得安然,不就是为了让大家围着你转,让叶连城多看你两眼吗?”
“围着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我看你也真是可怜。”
“你好大的胆子!”秦芸拿起杯子,茶水泼了叶清满身。
叶清闭了闭眼,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水渍。衬衫湿了一大片,衣角滴着水珠。
“急了?”秦芸笑道,“不听话的孩子就需要教训,才能乖乖听话。”
“你以为叶连城为什么肯接你回来?心疼女儿?继承家业?”她仰头大笑,“我喜欢你这副半死不活,任人宰割的样子!哈哈哈!”
她轻轻拿起茶壶,慢条斯理地掀开了茶盖:“也是,RJ现在如履薄冰,正是需要一个好女儿肩负起联姻重任的时候。你是叶家的独女,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
叶清攥紧了手,关节白。
“但你总是不懂规矩,嫁去别家丢的是叶家的脸。”
转身就要把茶壶里滚烫的茶水泼出去。
叶清一把握住秦芸的手腕,狠狠一甩,瓷壶啪地碎了一地。
“啊——”热茶溅到了秦芸的手臂上,瞬间红了一片。
叶清面无表情:“轮不到你来教我。”
“放肆!”秦芸显然是没想到叶清会反抗,“你和你那个妈,都是贱骨头!你不也一样,有什么脸说我!你不也是为了男人,哈哈哈,还带着那个破手链啊,人找到了吗?哈哈哈!怕是连他的骨头埋哪儿,都不知道吧!死都死了,你还假惺惺什么!要真的喜欢,你不如也去死了去陪他!”
叶清觉得胸腔像压了石头,浑身的血液都冲挤到太阳穴的血管,失重感强烈地晃动着她脚踩的地面。
“他没死。”
秦芸踉跄一下,摔在了地上,狼狈不堪,看到叶清脸色苍白,笑得更大声了:“你个瞎子能看见什么。当时他跪在我面前,苟延残喘求我的样子,你不知道哈哈哈,就像条狗一样!”
叶清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双眼涣散黯淡,甚至身上传来一种恶寒,令人神经麻。
秦芸阴骘地笑着:“你知道害死他的人是谁吗?不是我,而是你这个疯子。你才是杀人犯。是你的自私和恶毒害死了他!”
“夫人,叶先生回来了。”佣人提醒。
秦芸勾唇一笑,被佣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得意地看着面无血色的叶清。
叶连城走进来,看到满地狼藉,紧蹙了眉头,对佣人说:“收拾掉。”
他看到叶清的肩膀在隐隐的抖,衣服湿了,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要是不留下吃饭,就早点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语气寡淡得宛若陌生人。
叶清木然地转身,像具行尸走肉,衬衫隐约映衬出她脊背的骨头,倒不至于用嶙峋来形容,只是单薄得似乎一阵微风拂过,便能让她脚步踉跄。
叶连城叹了口气,静静地看她走出了客厅,直至听到关门的声音,才又叹了口气……
一声比一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