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会所的巧遇,她救了他的命;到采访时的故意刁难,再到用白黎的事情扰乱她,又有了第二次救他的巧合,再到出现在沐晨面前,把自己带走,所有的一切,她不再相信是命运刻意制造的交织。
反而越来越笃定,他在打一手温柔牌,此时也差不多该收网了。
若到现在还没有半分清醒,傻到底也好。可惜她早已不能再以孩子般单纯的目光看待人与事了。
她越想,心里的恶寒便越令人打颤。因为在某一刻,她是有过动摇的。人是一种很矛盾的存在,总会贪恋自己不曾拥有的,或是已经失去的。明知是一触即碎的泡影,也怀着一丝渴求的希望。
希望关心是真心的,温柔也是真心的……哪怕有一丝丝……
都能缓解淬人骨血的森冷。
“江律师,你是不是……”
她轻轻歪头,气息喷洒在他的颈窝,低笑了一声,略带娇媚,“想睡我。”
她垂眸,看到他性感的喉结动了一下,伸手捻了捻他的领口,暧昧亲昵。顺着锁骨的线条,隐隐能看到他胸口的那道疤。
一种悲凉席卷过海底。
“再憋坏了,得让多少姑娘伤心呢~”
灼热的气息于无声中交缠。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在摩擦碰撞。
江司越僵住了,显然对叶清突然反常的举动感到惊诧。
叶清噗嗤一声,大笑起来,头自然娴熟地靠在他肩头:“哈哈哈,别这副表情。弄得好像我欺负了江律师似的!都是成年人了,可以理解。”
“欲擒故纵也是一种情趣。看你的反应,应该更喜欢乖巧黏人的。可是我实在装不下去了。”
她双手搭在他肩膀,抬起头仰视,眼波潋滟,有种病恹恹的娇艳,惹人心怜。
看到江司越严肃的表情,她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笑声慵懒而讥讽。
“你们男人的恶趣味,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江司越静静地看着叶清从狂笑中平静下来,眼神深邃了几分。
大概是觉得笑得无趣了,她语调戏谑,更像是施舍,拍拍他褶皱的衣领,颇有些安慰的意思。
“说吧说吧。看在你,还有你妹妹这么费心的份儿上,你想要什么啊?江大律师。”
江司越凝视着她,没有回答。
叶清眸子清明,却透着森寒和敌意,因为她讨厌这种悲悯的眼神,就像是在可怜她。
她最不需要,就是别人恶心的可怜。
调笑道:“先说好,还是那句话,我对雏儿不感兴趣。哥哥要是还没破过戒,那就先找别人练练。我喜欢,活儿好的。”
叶清轻轻一推,江司越就从她身上让开了。
她赤着脚,不去理会江司越的神色,弯腰拿起床上的衣服。
戏都演完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叶清笃定,不论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显然是需要她在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谈的。否则也不可能献殷勤,关切她的身体状况。
脚踝抽得整条腿都疼,她踉跄地穿戴好衣服,尽量保持着老练的姿态。
她嗤笑,比这更恶劣的情况,她都经历过,江司越这点手法,未免也拙劣。
叶清被关在国外的精神病院时,那些所谓的医生,用尽各种手段,各种药物,打着治疗的名义折磨她。有一次,甚至有人想对她图谋不轨。最后让她用玻璃花瓶,在脑袋上深深砸出个窟窿。
自此她更被认定,是个疯子。其实连她自己都快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了。有多少次想,死在那儿也没什么不好。即便出去了,秦芸也不会给她活路。可她每每梦里,总会有人温柔地舔舐着她的伤口,毫无保留地拥她入怀。不断在她耳边轻语着:“活下去,清儿。”
所以她凭借那些可笑的梦,和手腕上那颗可笑的玛瑙,一直浑浑噩噩地活到现在。就像秦芸说的,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活过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她胡乱地扣上衣服,头痛欲裂。不知道是感冒作祟,还是抑郁症在作,身子忍不住颤抖着。
该死的!她心里暗骂。
药没在身边。
她踉踉跄跄向门口走去,宛似弱柳,摇摇欲坠。事实上,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连能不能强撑着离开这里,都没有把握。
忽然,腰被一股霸道的力提起来,脚尖离地,她呼吸一滞,整个人被横抱起来,紧紧箍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挣脱不得。
“江司越!”
“我让你走了吗?”
语气带着愠怒,不容反驳的森冷。
“江司越你敢——”
“放开我!你干什么!啊——”
话说了一半,她就被重新扔回床上,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倾身而来,逼得她撑着身体的胳膊肘一滑,跌进了柔软的被子里,退无可退。
温热的手掌握紧她白皙冰冷的脚腕,蛮狠向身下一拉,顺势向裙摆下探去,来不及反应,挣也挣不开。
她瞬间红了眼尾,倒吸了一口凉气,绷紧了脊梁。
“我有什么不敢。”
手又收紧了几分,握捏着她的裙摆下的腿。他清冽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引得她睫毛禁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