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越把车停在了江思颜小区门外。
他敛着眸子,睫毛阴影淡淡洒在鼻翼,微抿嘴唇,下颌绷紧,棱角分明。
“真,正,的,公主——”
随着江思颜阴阳怪气的语调,江司越的耳尖染上了红晕。
她嘴角上扬,欣然一笑,一副“嗑到了”的表情,用胳膊肘碰碰他的胳膊:“哦哦哦,害羞了~”
“没,没有。”
“瞧给江大律师吓的,说话都磕巴了!”她笑着调侃,把一大纸袋子拎出来。
乖乖滴,里面是都是上等的木料,用来雕刻再好不过。
“哇塞!老哥,你这几块料深得我心啊!”
这哪里是“废旧袋子”,对她来说简直是份大礼包。江思颜爱不释手地端详着木料。工作室正愁找不到好材料呢。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江司越伸手要抢回来:“拿来,扔了算了!”
江思颜越来劲儿:“哦呦哦呦,还有谁不知道我们家大黎子,表面那叫一个凶神恶煞的高岭之花,其实心里是一只纯情的小猫咪!”
他耳朵红透了:“江思颜你别得寸进尺,木料拿来!”
江思颜哈哈大笑,忙哄道:“好哥哥好哥哥,我不说了不逗你了!”
玩笑归玩笑,江司越自然不会真的抢回去。
“说正经的,我记得你说过,你去那户有钱人家做陪同的时候,照顾的大小姐,眼睛是看不见的。”可她看到叶清的眼睛,漂亮得很。
“没事提她做什么?”
江司越愈是回避,江思颜就更加笃定,是同一个人了。
“那就对了。”
江司越蹙眉,轻笑一声:“你又知道了?”
“切!全世界就你聪明?和郭老头比,你还差远了你。”江思颜不屑一瞥,这句话她还是有自信的。
江司越有时也不得不佩服江思颜的机灵劲儿。
其实两人一直相依为命,江司越有时候反倒会忽略血缘这件事,好像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兄妹。他尽力扮演一个兄长的角色,到现在不仅习惯了,竟还觉得对江思颜照顾管教是他的责任——作为家人应尽的责任。
她一双擅长察言观色的眼睛,绝对是比他都要敏锐的。也是意识到这点,他才恍然想起,江思颜和他一样,也是孤儿院摸爬滚打到现在的。她不是温室的花,更不会在他的照顾和管教中,变成温室的花。
即便现在生活比从前好,生存的残酷也会一直印刻在江思颜血液里。她的乐观让她学会了苦中作乐,这点也是江司越所不能及的。
江思颜没管他在思忖什么,一个人津津乐道:
“她认不出你很正常,但你装作认不出她就太腹黑了。姐姐和我聊天还总惦记你的事,可见她心里有你。白黎这个名字,知道的人没几个吧?”江司越在孤儿院的名字,一直叫江白黎,听说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取的名字。后来他改了名字,才叫江司越的。
只有亲近的人大概才知道。江思颜寻思,她和江司越加在一起也没几个亲近的人,也就养老院那些爷爷奶奶有些还记得他原来的名字。她叫习惯了“大黎子”,一时间也改不过来口。当江司越和叶清相处时,江思颜便敏锐地捕捉到了江司越不寻常的情绪,所以才有意无意地减少喊这个称呼。
“不过,姐姐是生病才反应慢半拍。”她一针见血,“不代表人家真笨。”
当时就在家相处那么一小会儿,江思颜差点就被套话了。她哥这种心一软的程度,把人都接到家里了,能装多久。
江思颜认真地说:“我看姐姐心事太重,要知道你的身份,换我,我可开心不起来。”
江司越轻笑:“那依江小姐之见该如何?”
她嘿嘿一笑,附耳,神秘兮兮地说:“我打听过,姐姐没有男朋友的。你可以放心下手,主动出击,讨姐姐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