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越对于剑拔弩张的挑衅并没有明显的反应,眼眸的浓墨愈加厚重,看不出什么表情。
林毅白向来笑脸迎人,总给人亲切平易的……
错觉。
“不敢当。”
出乎意料,江司越没否认。
林毅白眨眨眼,下一秒恨不得把杯子捏碎。
呵!
他小子竟然不否认!语气里的不屑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三个字就让林毅白咬紧了后槽牙,内心已经炸毛了。
好啊,你还敢承认!你小子良心坏透了!
林毅白清清嗓子,冷笑道:“她招人喜欢是好事。可身边要是有什么小杂种,小野种觊觎,我作为兄长也理应替她除害。”
“叶清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更不会轻易几次三番地求人。”
说实话,她到底还是小时候让那个小杂种哄得心肠软了,遭了罪还不长记性。
叶清十八岁的时候,双眼失明。是秦芸干的。
叶清自此一蹶不振,性情暴戾乖张,阴晴不定。她抗拒所有人的靠近,总是疯狂地嘶吼砸东西,像个疯子赶走了所有请来的佣人。
吃的饭越来越少,谁劝都不管用,眼见她日渐消瘦,叶连城怕叶清扛不到做手术的时候,四处招人,高价聘用。
奈何几乎没人待过第二天,就因为受不了叶清的狂躁而主动辞职。
直到有一天,来了个和叶清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叫白黎。
本以为也是留不住,因为当时叶清用刀失手划伤了白黎,流了很多血。
谁知那少年闷不作声,第二天又来了。
再往后的半个月,家里的佣人几乎都没听见两人说过几句话,可偏偏只要那少年喂她吃饭,她就安静的吃,不闹也不喊。
林毅白那时还在国外处理公司的资金危机,也从未见过白黎。
他也是后知后觉,白黎对叶清这么重要。
那颗红玛瑙常年戴在她手腕上,像是真的能安神定心。
“后来她为了保那个野小子,来求我救人,不惜转让手里的股份。”林毅白觉得好笑,“你猜怎么着?”
江司越垂眸,无声地握紧了拳。
林毅白压低声音,笑着说:“人家跑了,不要她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叶家林家动用了多少人,都找不到,就像是人间蒸。
红酒一饮而尽,他抵了抵牙,捏捏眉心,想掩饰眼眶的酸涩,语气略加和缓:“不管今天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把叶氏的股份还回来。”
“我出十倍的加钱。另外……”
“离开她。”林毅白没了笑容,“我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也希望你能给林某一点薄面。”
江司越沉眸:“你呢?”
他是指,江思颜。
林毅白扯扯嘴角,自嘲地嗤笑:“你觉得呢?”
与他戏谑的态度不同,他的眼睛多了几分深沉,很快便沉溺于平静了。
助理敲门而进:“叶小姐来了。”
林毅白一边挥手示意,一边淡淡地看向江司越:“好好考虑。”
叶清进来,眼神略过林毅白,看到了站在落地窗边安静的江司越。
“清清你怎么来了,来坐坐坐,今天辛苦了!”林毅白半躬着腰,笑着迎过去。
叶清后撤一步,嫌弃地躲开了扑过来的拥抱。
“拍摄还算顺利吧?今儿晚上给你庆祝一下!”林毅白不折不扣地念叨着。
“突然换车,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叶清瞥了一眼江司越,微微蹙眉。他似乎没有因为多一个人,而有什么情绪波动。
“噢!我寻思这是你亲自监制,节目配的车不能太寒酸,不然咱在南城的脸往哪搁,是不是!所以我就把那些车都换了!”
“你的那些车,比整个节目的项目资金都要贵,随便磕碰一下,维修费都是百万,你让现场的人怎么做事?”
录制第一版的时候,所有人开车都小心翼翼的,跟蜗牛赛跑似的,倒成了比谁开得慢。后来叶清说了车辆出现任何问题,由赞助方负责,大家才勉强加了一丢丢,录了一版匀的“激情赛车”,显然录制效果不理想。但进程不能耽搁,只好继续往后拍了。
“嗐,小事。随便磕,算我的。”林毅白好声好气。
叶清压着心火,知道林毅白嘴里听不了几句正经话,眼神转向了一言不的江司越,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车既然已经换了,你就别嫌肉疼。”那几辆车都是林毅白的心头爱,“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