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痛苦的闷哼声在幽暗紧闭的练习室回荡。
凄凉而刺耳。
蜷缩在地上的人狠狠攥紧颤抖的拳头,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皮肉之痛。
男人上身裸露,肌肉线条很优越,却偏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和淤青,触目惊心。
他棱角分明的脸,此时因痛苦扭曲在一起,紧皱的眉头也渗出冷汗。
原本青春俊朗的模样,现在却像是生生被冰雹连根打折的树,奄奄一息。
秦芸百无聊赖地扔掉手里的鞭子,鞭子上的血渍,溅红了地板。
她慵懒地瞥了一眼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拿了一块白色的帕子,细致地擦着自己的手指。
“哎,起来吧。”她略有疼惜,“可别把脸弄花了。”
沈希茗咬着牙关,强撑着疼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双眼无神,宛若荒漠凉原,与平日活泼明朗的大明星,完全是两个状态。
“喏。”她语调幽幽,把自己擦完手的帕子丢给他,“擦擦脸上的血。好脏啊。”
沈希茗弯腰,顺从地捡起帕子,用力地在自己脸上擦了擦,原本细嫩的皮肤,让他狠一擦,便揉红了。
秦芸不屑一瞥:“轻点擦,擦烂了可拿什么赚钱。”
沈希茗不一言,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握紧了,手臂的青筋凸显。
“既除不掉叶清,也拿不下那个野东西。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只剩这张脸了。”
乐秸背后最大的股东,就是秦芸。沈希茗无疑是乐秸的摇钱树。
“事出突然。”
“呵……”秦芸觉得好笑,抿起了红唇,眼神打量着沈希茗,“第一次王钦正的女儿丢了,你还让叶清把江司越救走;第二次我收了叶清的房子,让你去把她带回来,你却又让江司越把叶清救走。第三次……哎,如今她坐了叶氏总裁的位置,我要你把她的心攥在手里,你又办砸了。”
“桩桩件件,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沈大明星。”
“失手之责,我难辞其咎。但若条件局限,我纵然有登天的本事,也难成其事。”
秦芸微挑眉稍:“哦?说来听听。”
“江司越背后有郭氏支撑,叶清又有林氏的旁支。”他沉了沉眼神,“可我,除了有您做靠山,便只剩这虚有其表明星壳子,又如何能与他们周旋。”
“嗯。”秦芸慵懒地点点头,眼底看不出情绪,“听出来了。你想要权。”
沈希茗语气凉薄,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是。”
“怎么信你。”秦芸玩味一笑,眼底滑过一丝森冷,“毕竟,你是我挖来的摇钱树。怎么保证你不会再被被人挖走呢。”
沈希茗掀眸,咬了咬牙关,身上的血痕刺痛着神经,他扯扯嘴角,笑中带着笃定。
“你最清楚的,我不会背叛你。”
秦芸眼尾轻扬,打量着他身上的伤痕和淤青,流露出满意的神态,却未曾有半分心疼,反而像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一件,血淋淋的艺术品。
“好,我答应你。”
“不过,好孩子,可别再让妈妈失望了。”
……
沈希茗穿上衣服,走在大楼的走廊里。
人来人往,匆匆而行。无人在意他此时已经凝重苍白的表情。
他脚步沉重,就像是腿瘸了,一踉一跄地向前走着。
最近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让他身心疲惫。在加上今天这一身伤,他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
“咳咳……”
他喘息着,在走廊的座位坐下来,垂着头,脊背也弯曲了。
“还好么?”
平静温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沈希茗微微抬头,在看到身前之人的瞬间,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