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房子,其实也就两个人,一只猫而已。
无论是热闹,还是吵闹,也总是会显得单调。
甚至,不说话的时候,静得能听见呼吸回荡在房间的四处角落。
江司越褐色的眸子淡淡地凝视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从呼吸中流逝。
安静了。
聒噪的耳鸣,凌乱的心律,眼前黑白不清的画面,逐渐放缓。
她在慢慢安静下来,只是眼里的黯淡并未消散。
叶清微微仰头,眼尾的泪隐忍着不肯滑落,她凄凉一笑:
“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声音虚弱,淡漠冰冷,不似近日来那般活泼明媚了。
“你在我房间看到什么了?”
叶清来过他房间,可能看到了什么。
他房间里放了一些文件,是关于叶氏财务,还有股东,股份的资料。
当然,他觉得这些东西就算被她看到,也不会让她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柜子的猫爪子印,他看到了。
他确实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公主爪子指甲太长,该剪指甲了。
可稍稍想一想,他便了然。
她应该是看到柜子里的药和书了。
叶清心里忽然觉得五味杂陈,鼻子酸的厉害。
看到他那双桃花眼,她的内心便更酸涩,更难以呼吸。
那双温柔漂亮的眼睛,每每望向她的时候,她心底的柔软总会被尽数解绑,溃不成军。
从而她懂得收敛自己的刺。也偷偷地,打开城门,让光偶尔能透进来一些。
就算知道,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自己还是个病人,却想着拉扯另一个。
也不知是往岸上推,还是往地狱拽。
倒不如放手,由他活也好,死也罢。总之也和她无半分牵扯,她也不用有愧。
叶清摇摇头,她不想回答,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此时的无力,更像是一种绝望。
对自己的绝望……
这病,远比她想象得要严重。
如果江司越没有袒明身份的话,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对她来说,找到白黎是一种执念。但叶清也深知,这执念也是借口。
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借口。
可她仔细想,难道他,真的只是借口么……
若只是借口,看到他还在,便已足够。无论他受伤残破也罢,喝酒吃药也好,她都该不痛不痒,哪怕无动于衷也该是理所当然。
毕竟,她只把他当作自己想活下去的借口。
但是……但是……心里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大。
叶清缓缓地伸出手,顺着他的下颚,手掌覆在他的颈侧,拇指却又刚好能抚上他的脸颊。
这样绻缱的动作,已然逾越了作为借口的距离。
她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脸颊的皮肤,他的温度从指尖传递到她的血液里。
他的气息也从一呼一吸中,蔓延侵入她的心肺。
他的伤,会牵动她;他的笑也会牵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