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打的声音刺耳尖利,从顶层走廊不知哪个房间传出来。
男人的闷哼声,隐忍而低沉,更近乎于奄奄一息。
一个公司的大楼里,有太多房间。乐秸也是如此。
办公室,会议室,练习室,杂物室。
闭上门,谁在哪儿,做什么,不得而知。
“当啷——”
血红的鞭子被扔在地上,白色的瓷砖溅了残血,就像是曼珠沙华在蔓延生长。
男人跪在地上,佝偻着脊背,血顺着健硕的胳膊的肌肤,滑过结痂的伤疤,从挂着绷带的胳膊肘滴在地上。
汗透湿了他的头,黏腻凌乱的贴在他的额头上。尽管五官优越清俊,在这样病态的折磨下,也苍白得毫无生气,垂着的双眸黯淡无光,静静地盯着地板。
秦芸长出一口气,打也打累了。
她拿起白色的手帕,擦干净了手,拿起了旁边的一颗白色药片。
“你总是这么不听话,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
她另一只手捏起沈希茗的下颌,面露悲悯地端详着他。
沈希茗嘴唇毫无血色,从前活泼开朗的人,现在像只残破的提线木偶,狼狈憔悴,勉强地靠着一口气支撑着,才能有些人样。
“我让你杀了江司越,你却让他废了你一条胳膊,真叫我好没面子。”
她压低声音质问:“你是真的打不过,还是手软了?”
沈希茗疲惫地喘息着,眼皮沉重,消磨着他的意志。
“打不过。”
气若游丝,也要回一句。
“哼。”秦芸眼神沉了一下,“能打服你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她讥讽道:“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跪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可同样是狗,那个江司越要比你聪明太多了,所以他不仅爬的比你高,还比你活得更硬气。呵,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他驯服,说不准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可怜我遇人不淑,现在没法选别人了。”她用虎口掐着他的脸,迫使他张开嘴,“你总是让人失望,我该怎么继续让你帮我做事?”
“是……”他虚弱地咳了咳,慵懒的笑道,“你有的选么?”
是嘲笑,更像是挑衅。
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秦芸极怒反笑,因为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沈希茗的反抗。
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反抗——不自量力的反抗。
“没关系,吃下它,你会心甘情愿的。哪怕死,也心甘情愿。”
说罢,她就把药向他嘴里喂。
那是毒品。吃了,就戒不掉了,这辈子除非死,也摆脱不了了。届时,他才真正和傀儡无异了。
沈希茗开始的时候不肯张嘴,可是这一整天的打架,加上晚上这一顿鞭子的折磨,已经让他体力耗尽了。
秦芸用穿着高跟鞋的脚把他轻而易举地踹倒在地上,单膝跪地,不折不扣地往他嘴里塞药。
挣扎着挣扎着,他便没力气了,甚至意识逐渐模糊。
他……
想起自己晕倒的那个晚上……他几乎以为自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