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气息伏在耳边,流动到颈窝,在颤动。忽冷忽热的气息暴露了他心里确实已经被搅得粉碎。遒劲的手掌一把握住她的胳膊。
“叶清……”他闭了闭眼,鼻翼若即若离的触碰着她汗津津的头,像是恋恋不舍的依偎。结实的胸腔震动,他笑得低沉,凄冷得让人战栗。
欲言又止,才更加锋利。因为在叶清的印象里,他几乎没有对她说过重话。如果从前是不舍得,现在,会不会就变成不值得了……
凹陷的床一轻,如一瞬间从海底被托起,她仰头狠狠地倒吸一口氧气。
江司越在一番肆意攫取后,猛然抽身,松开了她。窈窕的身子柔软如水,绽放于白色之上,静待采撷。在她早已做好献祭的准备时,他放过她了。
再一次放过了她。
她盯着天花板,红唇微张,双手无力地垂在床的两侧,手腕的红痕暧昧不明,喘息声久久难以平息。左胸膛起伏得厉害,她的心跳声敲击着耳膜,让她陷入若有似无的耳鸣。
身上的红痕泛泛,整个人因为刚刚的纠缠变得炙热起来。
氧气的反哺让她重新活了过来,但她却觉得自己此时更像一条死鱼。氧气越多,死亡便越近。
她狼狈地撑起身子,眼眸的水雾还未褪去,沙哑着嗓子:“做不做?不做我走了。”
羞耻心什么的,她无力顾及,所以也懒得把撕碎的上身布料揽起,如藻的长隐约遮着身前的春光,勾勒出曼妙勾人的轮廓,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他,破碎感强烈得像是一触即碎。
他眼底晃动的情绪愈加浓烈,更像是命令的口吻:“脱了。”
叶清不知道为何,此时心底会滑过一丝失望。
她是在意这句话是否出自江司越本意,还是只是因为对她时至今日对他所作所为的报复,泄?
或许,她没有资格得到答案。
今晚,她只要沉沦。
叶清脱去下半身的裙子,将内衬的贴身衣物都褪去。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她不着一物。
他却衣冠楚楚。
四目相对了半晌,她轻轻向前一步,踮起了脚尖,双手顺着他的下颌线想要捧起他的脸。
他的眼睛,她真的很贪恋。一双桃花眼,就像月下沁人的潭水,温柔却不失清冷。历经世事的深邃之下隐匿着清澈的涟漪,轻轻一点便晕开无限的情丝。
可此时却像是结了冰,冷硬彻骨。
不然呢?她希望有什么?希望他再说什么……恨她才行,恨她才对。她都这般对待他了,他应该恨自己入骨,揉碎毁灭也不为过。
她睫毛微颤,心像被生生扯烂一样阵痛着,缓了几秒钟,她微微扬起下颌,要去吻他的唇。
从前不想破禁,是因为怜惜她。现在呢,是不是觉得嫌弃,恶心……对,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从开始就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甚至要拉他下地狱陪自己。到现在,她还要把他最后一丝纯净柔软的眷恋摧毁,用最肮脏下作的手段拽他沉沦,只为满足她一时兴起的欲念。
在距离即将消失时,他偏开头,眼底滑过一丝清明的慌乱,把她的手捋开。
下一秒,门“啪——”地关上了。
她身子一抖,睁开了眼睛,双手还悬在空中,人就没了。
叶清懵在原地。
“???”
房间里,一人,一猫。
“喵——”
公主悠然地走到她身边,用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光洁的小腿,酥痒柔软。
她懵懵地低头看了看,眨了眨清澈的眼睛,呆了几秒,果然……很尴尬,清醒着,就很尴尬。他和她不适合这种玩儿法。
叶清手僵硬地收回来,交叉抱在胸前,又僵硬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钻到了床上的被子里,把自己严实包在里面。
听见门吱的一声又开了,她耳朵唰的一下热的烫,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江司越不自然地眨眨眼,把干净的衣服放在床头,还有一杯热牛奶。看着被子里凸起的一团,抿了抿嘴唇,还有她的味道。
“衣服放这儿了。牛奶趁热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