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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被蔡京反将一军的朱梦说(第1页)

郭孝友带着满脸问号回到太学,正赶上太学放假一天,学子们自由讨论,郭孝友问正在讨论的几人道:“哪个认识朱梦说?”

其中一人指了指旁边的正在给另一群太学生滔滔不绝地讲解的人说道:“那边说话的就是。”

郭孝友朝着学生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几人正在听朱梦说讲话,他们只是认真的听,半句话也插不上。

他走到朱梦说旁边,朱梦说丝毫没有察觉,仍在给其他太学生滔滔不绝地讲课,他讲的是:“现在的儒学大家们只知道舞文弄墨,不知道当年孔圣人诗书礼御射样样精通,是位上马打天下下马安天下的人,他们到处曲解经典,依我看只是权贵们的走狗,各种古怪规矩的卫道士。”

其他听的太学生也有赞同的,也有沉默不言的,但就是没有反对的。

郭孝友听了在他身后反驳道:“无知的小毛孩子,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当代大儒们如何曲解了经典。”

朱梦说笑道:“太多了,就比如前几天我听人讲学,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思是要臣子无条件服从君主,儿子无条件服从父亲。依我看,圣人的意思是做君主的要有君主的样子,做臣子的要有臣子的样子,父亲要有父亲的样子,儿子要有儿子的样子,这才对,可惜他们只强调服从,这不是利用圣人的名义乱定规矩吗。”

郭孝友听了只是看了朱梦说一眼,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就走了。似乎是在责怪,又像是在肯定,又像是自己被一位少年弄得无法回答而生气,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有同学认出了郭孝友,赶紧提醒道:“你小心啦,你可能要被退学了,刚刚的老者可是国子监祭酒,你说他读不懂经典他肯定生气。”

朱梦说哈哈一笑,回道:“不会的,虽然我不认识郭祭酒,但是也听说他气量宽宏,刚刚一见,果然是翩翩君子的神态,他不会记恨我的。”

众人也有赞同的,也有沉默不言的,还是没有反对的,因为大家知道抗不过他,而且他从来都是有理有据的抗。

郭孝友也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听见朱梦说刚刚的话确实有些生气,尤其是他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理解其实就是要守规矩,这次被朱梦说解释的他无法反驳,几十年他认为对的事情居然被人说是错的,价值观还是受到了一些冲击。

他找来管理官员问下一次授课的内容,管理官回答该讲《春秋》了,他要管事的官员将《春秋》改为重讲《论语》,管理员问道:“《论语》已经讲过了,还要再讲吗?”

他回道:“再讲,我还要听课,若是讲不出新意,只讲陈词滥调以后就不要做太学的讲师。”

管理官只得去照办了,他又吩咐道:“若五月有人上书,无论说的什么事都不许阻拦”,管理官领诺而退。

五月徽宗上朝,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只见郭孝友奏道:“有太学生朱梦说上书,说……”

徽宗现在看见郭孝友就头疼,何况他又提起了那个他最不想听见的名字——朱梦说,他讨厌的不行。

连忙打断,说道:“朕今日身体不适,今天暂且到这,有事情改天再议。”说完便走。

“朱梦说上书说现在有些人一手遮天,掩盖天听,随意给自己增加巨额俸禄,大肆贪污国家财产,更有甚者贪污军费将禁军的训练场地给自己盖了园子。”

郭孝友不但没走,反而大声说了朱梦说的上书内容。

“你说什么?”徽宗勃然大怒,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龙椅上坐下,他以为朱梦说这次又是夸夸其谈,讲一些空话,没想到这次讲了一些实事,而且一讲就是震动朝野的事情。

“你把奏疏呈给我看”,徽宗叫郭孝友把朱梦说的奏疏递了上来。

朱梦说奏疏中明确说了蔡京和童贯,只是郭孝友终究还是不想在朝堂上和蔡京、童贯撕破脸,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字。

徽宗看了奏疏以后怒道:“给蔡相公和童太尉好好看看。”叫人把奏疏给蔡京和童贯看了。

童贯看了吓得面色苍白,立即下跪道:“官家不要听信小人之言,我一心忠于官家,给官家办事,官家也确实给了我不少恩惠,于是有人心生嫉妒,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请官家明察。”

蔡京深思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回道:“官家仁慈,不停扩建太学,这些太学生恃宠而骄,今日竟然诬陷起我来了,今日官家听信了谗言,明日他们就敢堵在宣德门伏阙上书说官家的不是了。”

徽宗听了蔡京和童贯的话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一下便叫人传朱梦说进殿当堂对质。

朱梦说进了殿堂行礼,徽宗先问道:“你在太学,不好好做学问,怎么无端诽谤朝臣来了,我问你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朱梦说反问道:“蔡相公奢靡腐败,童太尉损公肥私开封城人尽皆知,要什么证据呢?”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原来这朱梦说是把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当成事实了呀,这怎么可能扳倒他们这位重臣。

徽宗也是一愣,给了他上殿对质的机会,没想到他却没有把握住!只得慢慢想怎么处理。

蔡京在徽宗犹豫的时刻却即难,厉声问道:“我问你,你一阶布衣,给了你读书识字的机会,你不思为主分忧,报效国家,反而无端诬陷我,致使朝堂沸腾,你安的什么心,你该当何罪?”

蔡京的话让朱梦说热血上涌,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自视聪颖,一下子忘记了说蔡京和童贯具体的罪证,反而在朝堂上脱去外裳,两手撕开上衣,露出胸膛,回道:“来,你拿刀子来割开看看我究竟安的什么心,我这里只有一腔热血,一颗爱国之心,也叫人把你的心割了看看是红心还是黑心,你敢不敢?”

众人看了有觉得好笑的,有觉得他不识礼数的,也有默默站在那里看事态如何展的。

蔡京看了十分轻蔑地笑道:“大伙看看,郭祭酒教出来的好学生,先贤说‘脱衣服,露丑恶,同禽兽’,我上朝时要对铜镜正衣冠好多次,回家脱下朝服也是叠的规规整整,不敢丝毫马虎。这郭祭酒怎么教不出好学生,教了一个禽兽出来。”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真觉得好笑的,也有赔笑的。

朱梦说被嘲笑地无地自容,正要分辩,徽宗怒视着他,看着他不成才的样子喝道:“够了,带上你的一腔热血给我滚。”

朱梦说看见徽宗赶他,不由得万念俱灰,生出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之感,于是跑出了大殿。

第二天朱梦说在太学也没心思听课了,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只听有人叫他说宫里来人传话了,传话官员说尚书省直接令将他贬到池州去了。

传话官还带来了蔡京的手书,手书上写:“带着你的一腔热血滚到池州去打铁去吧。”

朱梦说只得收拾行李离开开封去池州了,很多要好的朋友来送他,他走之前只写了三句话:“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失礼非不知礼也,除一片赤诚之心实无它耳。”写完就坦坦荡荡地去池州了。

退朝后,徽宗一夜没睡,他越想越紧张。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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