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隆几乎被烫到一般,忙道:“不用不用,女史处理政务繁忙,我自己就能应付课业。”
天啦,每天都几个老师重点照顾,朝臣时不时上书劝谏,若晚上再来个课后辅导,即便刘隆再好学,也不得不感慨这是什么样的人间疾苦!
绝对不要课后辅导!
邓绥闻言沉默了,深吸一口气,看到小皇帝避之不及的样子,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里面是不是缺了一根弦。
刘隆说完,好像这话对樊女史不太友好,又朝樊女史略带歉意道:“我并非说你的学问不好,而是你政务繁忙实在不忍打扰。而且我……我课业尚可,还要跟着母后听政……”
刘隆说着转头看向邓绥,道:“母后,我又不考孝廉,不当大儒,这学业嘛……”
邓绥伸手点他的额头,道:“赶明儿,我把你师傅叫来,问你的情况。”
刘隆丝毫
()不害怕:“几位师傅对我赞不绝口,绝不丢母后的面子。”
他虽然学业比不上梁不疑,顶多再加个刘翼,但和其他人相比绝对是碾压。
邓绥长舒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罢了,樊嫽你以后继续处理奏表,不用管这个……圣上。”
推掉了课后辅导,刘隆开心地笑起来。
樊嫽抬头,也跟着笑起来,道:“是,陛下。”
夜晚,邓绥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翻看自己的手,纳闷是隆儿没有开窍,还是自己撮合人的手段过于低劣?
暮春天气暖和,月光从草绿色的床帐中浸进来。邓绥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在她听到刘隆对后妃的要求后,蓦地想起了先帝。
先帝在时,也经常问她朝政上的事情。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邓绥叹了一声,慢慢睡去。
樊嫽踏着月光回到住处后,左右两侧居住的阎雪和耿纨纨还没有睡去。她洗漱完坐在榻上,没有像往常那样看书,而是凭几出神。
圣上相比于樊嫽接触到的男子而言,相貌、学识和性格都算得上上乘,尤其是性格。
樊嫽很难想象处在皇帝的位置上,圣上依然坚持学习,躬行节俭,孝顺皇太后,以及心怀万民。他还拥有一颗为别人设身处地考虑的心。
今天圣上推辞她辅导课业,即便不做什么解释,也是可以的。
没有人会说这是皇帝的错误,但是他偏偏就直言解释了。
说实话,在圣上拒绝的那一刻,樊嫽感到了难堪和不安,但是圣上诚恳的解释让她如枯木逢春,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这不是女史的错,而是他自己不想学。
樊嫽嘴角弯起,案上的书是一点都看不进去,索性躺到榻上睡觉。
圣上这个人,其实,还是可以的。
柔美的月光织成了绮丽的梦境,不知将谁网入了梦。
早上,樊嫽未等宫女叫就睁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心情舒畅。小宫女过来送水让她洗漱,樊嫽脸上的笑意始终未消下去。
打开室门出去,樊嫽迎头碰上正要出门的阎雪和耿纨纨,脸上的笑容一滞,从绮丽的幻想中回到现实。
这里是皇宫,而不是某个世家的宅邸。
那位柔软可爱的少年不是世家子,而是掌控所有人命运的皇帝。
樊嫽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脑子前所未有得清醒。
进了后宫,有可能举族飞升腾达,也可能命陨后宫,甚至连累父兄家族。
她的手慢慢攥紧,扬起笑容,若无其事地和阎耿二人打招呼。阎雪和耿纨纨对樊嫽的变脸不以为意。她们自己看到其他两人,也会心情不好呢。
三人只是同僚关系,泛泛而交,根本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亲密。据说许多朝臣也都是这样的,当面是一盆火,背后是一把刀。
她们这样也不足为奇吧。
三人先来到偏殿,各自分了奏表,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刘隆如往常一样去上学,上课时还在为推了课后辅导而庆幸不已。
天天上课就已经很累了,还要上什么辅导班?虽然家里没有矿,不对,他还像是有矿的。
他不仅有矿,还有皇位呢,不是要继承,而是已经继承了哦。!
星辉映川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