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命人接过?_[,放到桌案上,开始处理起来。奏表上面都贴有批阅好的建议。他无异议就在日期的末尾写上一个“日”,有不同意见,直接写下自己的意见。
不多时,刘隆将这些批阅完,黄门侍郎忙抱起送到尚书台。
批完一摞,马秋练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又送上一摞,道:“这些也是要圣上早日处理的。”
刘隆还能咋的,只能低头继续批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小宫女进来说皇太后醒了请圣上过去。刘隆放下笔,起身对马秋练道:“剩下的等我回来再批。”
刘隆跟着小宫女来到正殿,竟然看见母后扶着宫人在正堂里散步,心中欢喜极了。
“母后,你感觉如何了?”
邓绥笑了笑道:“好多了,只是比往常更容易劳累。”邓绥的眼睛多了几分神采,精神面貌也好上许多。
“那可不是?母后你接连发热半个月,又无胃口,便是铁的身子也遭不住。我瞧着母后这一病,消瘦许多,需要好好补补。”刘隆道。
邓绥笑了道:“隆儿说的也有道理。”她停下脚步坐下,气息微喘,心跳加速,小宫女忙一前一后放了两架凭几。
邓绥借力靠着,问:“用膳了吗?”
“还未用。”刘隆笑道:“我想与母后一起用膳。”
邓绥无奈地笑着摇头,对小宫女道:“传膳吧。”刘隆看了一圈,不见陆离,便问起她来。
“我身子渐好,就让她回去休息,免得我好了,她却病倒了。”邓绥回道。
刘隆闻言,赞同道:“母后考虑周全。你病着这段时间,陆姑姑衣不解带目不交睫,一脸憔悴,是该好好休息。”
正说着宫女提着饭盒鱼贯而入,摆好饭菜。邓绥现在胃口不佳,但见小皇帝吃得香,多多少少用了几筷子。
用完饭,邓绥问起刘隆今日的朝政,刘隆一一说了,末了又问:“母后,你……算了,还是我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修养。”
刘隆本来看母后身体好些,想要让她出山继续处理政务,然而听到母后在室内散完步就略显急促的呼吸,就歇了心思。
还是他来吧。
他最多忙十天半月,等母后身体好了他就可以歇了。
幸好邓绥素知皇帝秉性,且又不是那种专横残暴的执政者,否则她听到这话就会油然而生“请父王传位于我”的猜忌。
“对了,我今儿下午见那些明经明法明算,就让大舅父陪我一起相看。明儿,见的人多是明算,我把将作大匠叫来帮忙。有几个适合基层的,再让河南尹帮我看看成色。”刘隆接着继续道。
将作大匠邓畅和河南尹邓豹都是邓绥的堂兄弟。
“还相看呢,你当是娶媳妇呢?”邓绥笑完他,又道:“太医令让我多修养,我多清静几日。
最近事情繁多,你且去吧,不必担忧我。”
刘隆起身,想了想,命人从偏殿请来马秋练,拜
托道:“陆姑姑劳累过度休息去了,马女史你代我照看陛下。母后中午只用了几口饭,等太官送来饭菜,你劝母后多用些。”
马秋练脸上带着笑意,一本正经道:“下臣得令,若完不成任务,请圣上军法处置。”
邓绥见状笑起来,挥手道:“去吧去吧,陆离这个难缠的休息去了,又来个不容易打发的。”
刘隆告退出去,派人请来邓骘、朱宠和太常陈褒,与自己一起考查人选。
忙到傍晚,事了,刘隆仍过来与母后一起用膳。马秋练尽职尽职地报告了皇太后下午用膳情况,两小块奶糕、一耳杯杏仁奶茶、半个橘子和一小盅梨汤。
刘隆听了,连声赞马秋练做得好,邓绥在一边无奈地摇头。非是她矫情浪费食物,而是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多吃一些只怕就要吐。
“太医令有所什么时候停药?”刘隆问道。
马秋练回道:“下午太医令过来复诊,说是要巩固病情吃到明天才好。”
刘隆闻言,口呼谢天谢地,又道:“停了药,还要开些开胃的药才好呢。”
马秋练摇头道:“我也这样问了。太医令说,是药三分毒。陛下胃口不佳本是吃药所致,停了药慢慢就恢复了,停药后的那几日要让太官多费心思。”
刘隆颔首,转头看向母后道:“母后,这样可好?”
邓绥点头道:“就按太医令说的来。”
刘隆在正殿用饭后,催促母后早些洗漱休息,自己则来到后殿继续批阅未处理完的奏表。
现在他与母后的位置掉了个,往日都是母后催他休息,自己披星戴月地处理奏表,现在则反过来。
马秋练代替陆离陪侍皇太后,偏殿只有樊嫽和阎雪两位女史。
刘隆最近事务繁多,又日夜忧心皇太后,实在无心考虑其他事情。他集中精神将奏表处理完,问了时辰,知道时间不早了,便让两人回去。
他踏出崇德殿,一股柔和的夜风迎面而来,天气渐暖,弦月挂在中天,玉宇无尘,天地清洁。
月色与星光下,北宫多了几分静谧和清冷。
刘隆回头看去,崇德殿一片漆黑陷入酣眠。他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德阳殿的灯火在深夜里摇曳。
次日一早,刘隆探望过母后,被曹丰生喊住,临时处理了几分奏表,才回到德阳殿,召来邓畅等人考较诸人。
一连忙碌几天,终于赶在孝廉殿试之前,刘隆将众人的去处安排妥当。
去年取中的二百多名明经明法明算,三十多人巡按天下,三十多人外放为县令长,五六十人派到边郡,七八十人进入郡国学校担任教谕,剩下的则留在各府当吏员。
说不上职位好坏,只有做得好与不好。现在的大汉几乎是一穷二白,无论去哪里,只要做得好就能有前途。
担任县令长的走的是地方官入朝廷之路,前人有很多经验;巡按天下的走的是低配版孝廉晋升之路;到边郡的走的是投笔从戎出将入相之路;去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