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来了就好,快坐下看题吧。”
导师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生,脾气温和,“明天你们好好表现。”
一晚的集训很快过去。
成员们纷纷回房休息。
祁慕白去楼下用完餐,回去洗完澡,就看见宋彧还在台灯下对笔记本电脑分析着错题。
他拿起房卡,确认了一遍自己没走错。
想来又是魏延泽那个蠢狗妄想充当和事佬。
他懒懒走到沙前坐下,灰色的西裤松松垮垮垂在瓷白劲瘦的胯间,上半身随意地穿一件奶白色poLo衫,屈起长腿翻动着资料夹里的技能竞赛题。
时不时用黑色水笔勾画演练着操作模型。
这场竞赛来了不少高校强队,并不好打,能参赛的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更别提层层入围夺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白昼被夜幕取代,落地窗外面明镜般的弯月高悬,时针指向十二点。
两人都没开口。
“……对不起。”
最终,还是宋彧出了声,“上次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少年盯着他还缠着纱布的后颈,就想起了叶芝婳被绑在实验室差点被强酸浇泼溅的样子,舔了舔唇,拽起宋彧的衣领,对着他脸就是一拳。
宋彧没反抗,硬生生挨了一拳,嘴角渗出鲜血,跌在椅背上。
“没有下次。”
祁慕白清润的嗓音蕴藏着危险嗜人的阴狠。
宋彧知道,这事算是翻篇了。
祁慕白打了个呵欠,复又慵懒窝在沙里,就像一只养尊处优的倨傲金贵大犬,从脚底板到衣服皱褶都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那是从小泡在钱罐里富养出的的气度,也是宋彧所有自卑难以启齿的根源。
宋彧看得出神,水笔力透纸背,剜出一道狠戾的锋芒。
不知不觉,一个“盛”字跃然纸上。
“你在嫉妒盛庭书?”
他抬眸,笑得云淡风轻,目光懒懒往他笔下一瞥,宋彧眸光猛地一沉,倏然恢复清醒:“你看错了。”
少年悠悠笑:“你不喜欢她吗?”
“祁翩然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宋彧面色维持着一贯的沉静理智,深邃的黑眸宛如淬了冰。
“哦,这样。”祁慕白握着笔杆,似笑非笑睨着他,“可我还没说她是谁。”
宋彧俊脸凝固,脊背出了一层薄汗,这才惊觉落入他的陷阱。
……
关灯上床休息的刹那,宋彧清冷沉稳的嗓音从另一侧床传来:“我下午来酒店,好像在大堂看见了你妈。”
暗夜里,少年漆黑锐利的黑眸蓦然睁开,逼仄的暗流无声地涌动、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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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叶芝婳早早去楼下享用完早餐,和卫薇一起去了对面J大一楼的大礼堂。
学院楼里密密麻麻全是来往的参赛成员和亲友,她们一进门就听到昏暗偌大的礼堂内人声鼎沸,观赛席上阵阵的欢呼喝彩。
礼堂上方的显示屏上,s大和a大的中西药理论小组抢答赛的比分是27:9,s大遥遥领先。
舞台镁光灯下,叶芝婳一眼就看到了捏着麦高挑俊朗的少年。
他面色淡然,吐字不快却利落、清晰,每当主持人念完题目,当其他高校的选手还在反应或思考时,他总能率先按铃截断他人的时机,压根不给别人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