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漫地血色中,6瀚海的白衬衫便显得尤为扎眼。
林欢欢下意识地往他的伤口看去,前一刻还雪白雪白的衬衫,下一刻就开始洇出血渍,瞬间染出两朵雪色的花。
6瀚海却似毫无所觉,苍白着脸冲她笑:“欢姐,对不起,以后不能保护你了。”
“不。”
床上的林欢欢惊坐而起,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想抓住什么,摊开却是空空如也。
这动静惊醒了趴卧在她床前的男人,杜若舟瞬间清醒:“欢欢,你终于醒了。”
林欢欢茫然地看了他半晌,猛然掀被下床:“这是哪儿,瀚海呢,他在哪个医院?”
自己这么个大活人摆在她面前她视而不见,张口就是另一个男人,杜若舟听得心里极不舒服:“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咽气了。”
林欢欢刚站直身体,闻言整个人跟被点穴似的愣在那儿:“你说什么?”
“我说,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他说过他会永远保护我的。我手机呢,我要给他打电话,我要回去找他。”林欢欢四处找手机,嘴里絮絮叨叨着要去找人,看得杜若舟更加火冒三丈。他猛地拽住林欢欢的胳膊:“林欢欢,你听不见吗?我说他已经死了,死了。”
“滚,我凭什么信你?我手机呢,你把我手机拿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当时就顾着救你,压根就没注意到手机。许是落在你家了吧。”
林欢欢甩开他的手往外走。
杜若舟的眼中迅闪过一抹阴鸷:“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
“这就是你家。”
林欢欢置若罔闻,开了房门出屋,然后更加怔愣。
房门外就是客厅,里头的布置熟悉到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猛地转头:“四季云顶?这里是淮江市?”
杜若舟更加心痛:“你终于认出来了。”
可明明她睡的房间之前他们住了近十年。在她走后,他甚至没敢将里头的东西移动分毫,哪里有点乱了,他都赶紧恢复原状。
林欢欢飞地掐算着时间,梧城到淮江,最少也要三个小时。
瀚海流了那么多血,万一没人现。。。。。。
她再顾不得其他,飞奔向客厅的座机。可话筒拿起来才现,电话线已经被拔了。
林欢欢看向杜若舟:“杜总的手机呢?能否借我打个电话?”
杜若舟却不接这茬儿:“睡了这么久,你该饿了吧,我让人煮了粥,先吃点填下肚子吧。”
“我不饿,我现在想打电话。”
“都是照着你的口味做的,还有小区门外那家你最爱的小笼包。”
林欢欢眉头一皱,杜若舟这是不打算借他手机吗?
那算了。
她没时间跟他磨叽。
林欢欢走向大门,大门被反锁,从里面居然打不开。她从醒来一心就只有6瀚海这一件事,之前就觉得奇怪但也没空多想。可如今看着这反锁的大门哪里还不明白,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杜若舟:“你关我干嘛?”
“欢欢,我和这套房子已经等了你好久才把你盼回来。”杜若舟扬起笑脸走过去,想要给她一个拥抱:“欢欢,欢迎回家。”
林欢欢退开一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差点上不来。
被吓的。
她看着眼前的杜若舟:“你别不是得了什么精神方面的大病吧。”
“欢欢。”
“打住。”林欢欢后退一步,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现在什么也没有瀚海的消息重要:“杜总,我现在真没空跟您在这掰扯,我得去找瀚海。”
“一个保镖而已,你总惦记他做什么?只要你愿意,以后出门十个八个要多大排场我都给你安排。”
“杜总误会了,瀚海不光是我保镖,他还是我男人。”
杜若舟脑袋嗡地一声响,猛地抓住林欢欢的手腕:“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都一样,6瀚海就是我男人。杜总,做人得讲道理吧,咱俩都分开多久了,难不成还要我为你守身如玉不成。你要是死了,我勉强算是为你守寡,你这还活着,我守个什么劲儿。”
杜若舟呼吸起伏不定,他捂住胸口,只觉自己快被她气死了,咬牙切上齿地从齿缝中挤出她的名字:“林,欢,欢。”
“我耳朵很好,杜总没必要喊这么大声。”林欢欢掏了掏耳朵:“杜总大费周章把我绑来是为了逼我还债吧。我认了,你放我回去,那两个亿我一定会以最快的度给你转回来。”
杜若舟这回连眼睛都红了:“为了那个小保镖,你连两个亿都舍得?”
林欢欢古怪地看着他:“我都答应还钱了你还气个什么劲儿,是要我给你签字画个押吗?纸笔在哪儿,搞快点儿,我是真的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