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自己,沈世勋一定就在附近,他就在附近看着她,等她走完这段路,他抱着汤圆牵着马就出来了,他会说,“我们家知知真能干,竟然可以一个人来草原了。”
又或者,走着走着,她在某个大漠里看到他,男人侧着身子正在抽烟,看到她后露出诧异的目光,然后过来紧紧地与她抱在一起。
向南知这么想着,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突然脚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从她脚踝蹿过去,向南知顿时出了一身汗,却不敢大叫。
沈世勋说过,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好不要开灯,也不好叫,会引起动物们的注意。
小一点的不带攻击性的还好,一旦是带有攻击性的动物,那就很麻烦了。
向南知打了鸡血一般,现在就算是她前面横着一条死去的腐烂的牛,她也能义无反顾……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向南知醒来现自己不知道躺在哪里睡着了。
她只好再次起来,给自己加油打气,现浑身冻得僵硬,睫毛上都沾着雾气,甚至连衣服也是湿湿的。
大雾弥漫的四周显得危机四伏,向南知给自己打气也没有用了,她浑身哆嗦,手脚僵硬,连弯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
越走越冷,向南知咬着唇往前。
饥饿,寒冷充斥全身,越是走她就越是知道,沈世勋不会被她找到,他甚至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她在这样下去估计会死在这……
向南知也不知道怎么是怎么坚持到天亮的,她浑身凉透了,脑袋也冻得没办法思考了,空荡荡的一片。
沈世勋说过的,就算是大白天的,草原上也不太安全,晚上就算是他带她来,他也不敢赶路的。
这么说来,她胆子还是挺大的。
向南知感觉到视线一片白茫茫的,伸手一碰,觉到自己睫毛上沾了一层冰。
西贡的天气真是古怪,向南知走不动了,坐在一片草地上,低头现自己正在流鼻血,她用外套擦了擦自己鼻血,擦了又擦,狼狈不堪,擦完了后又挪了一个位置,怕被狼群闻到血腥味。
草原上的饿狼很是厉害,可再厉害,也没有心狠的男人厉害,把她逼得竟然敢一个人闯草原。
他说过会一辈子对她好,保护她。
向南知擦干了鼻血,眼泪却夺眶而出,她是头一回真切的感受到眼泪是热的,她甚至用手指去碰自己的眼泪,希望能得到一点温暖。
她感觉到自己因缺氧浑身都肿胀起来了。
男人都是骗子,她总以为沈世勋早就到了和她推心置腹的程度,事实上他却一直防着她,向家微微做出一点动作出来,他就可以不顾她的死活。
向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沈世勋,混蛋……”
她声音已经哑了,说话也没什么力,静静的躺在草地上。
好一会儿,太阳缓缓升起,向南知侧头,看到了太阳照在雪山上,雪山只有一点点峰,往下全是在白与青当中辗转的冷峻色。